她说:“想让他们一起出现,除非是发生了某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比如——”
许曳恍然大悟:“比如他们找到玉佩之后,必然会结伴去拿灼日弓!”
“对啦。柳萤之所以单独行动,是因为卧底身份需要。灼日弓乃灵狐圣物,事关重大,为了防止被旁人插手抢走,他们一定会结伴前去拿取——到那时候,我们就能将霓光岛一网打尽。”
宁宁眉眼弯弯,似是觉得有趣,尾音像猫的尾巴轻轻上扬:“所以说,我们必须让柳萤拿到玉佩。”
“但若是被她拿到真的,霓光岛之人最擅身法,一定会赶在我们之前前往目的地,取得灼日弓。”
贺知洲摸着下巴分析:“如果用幻术做一个假的,柳萤一定会在拿到玉佩时仔细探查,很容易就能发现那并非真货。”
走在他们前面的柳萤对一切一无所知,还在努力和裴寂搭着话,分明是刻意撩拨,与身后的几人相比,却显得格外清纯不做作。
宁宁神色未变,踢,我们不能把心思放在玉佩上。”
贺知洲与许曳皆是一愣,听她用柔和温顺的声线继续道:“你们忘了?除了玉佩之外,要想拿到灼日弓,还有另一处很重要的物件——那道秘门。”
钥匙固然不可或缺,可要是门孔错了,同样无法被打开。
“如今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都是玉佩,我们自然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在秘门之上做些手脚。谁会去特意检查,那扇秘门究竟是不是幻术?”
宁宁不紧不慢地解释:“这就要拜托乔颜姑娘,配合我们演一出戏。我已与她做好了约定,等我待会儿故意问起灼日弓的藏身之地时,乔姑娘会回答一处错误地点——也就是瀑布之后。”
贺知洲不明白了:“可那假的地方也不会有秘门啊,他们眼见不对劲,早早撤离了怎么办?”
“如果没有,造一道不就好了。”
宁宁解释得很有耐心,说着朝他轻轻眨眨眼睛:“虽然我们的身法不及霓光岛,没办法在他们赶到之前布置幻境,可那瀑布附近,不还住着有其他人吗?”
“你是说——”许曳一拍脑门,“狐族!”
狐族最擅长使用幻术,而恰巧除了乔颜,族里还剩下另一个能自由行动的孩子。
她与乔颜在“上山探路”时,便是利用传讯符给他传了消息,提前在瀑布之后设下幻术,模仿出一扇秘门的模样。
霓光岛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钥匙真了,门却是假的。
加上宁宁与柳萤曾围绕玉佩进行过缠斗,顺理成章地就会认为,玉佩在那时遭到了替换。
“更有趣的事情还有后面哦。”
宁宁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弧度更深:“你们想想,一旦发现玉佩是假的,而我们手上还有另一块,霓光岛不敢与我们正面相争,以那群人的性格,他们会做什么?”
“他们会……”
贺知洲说到一半,等想明白了,也噗嗤笑出声:“会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把两块玉佩给换回去。”
绝,太绝了!
霓光岛哪能想到,自己手里的玉佩货真价实,苦心孤诣策划了这么一出,其实是亲手把它重新送到了宁宁手上,竹篮打水一场空。
“等等等等!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
许曳是个好奇宝宝,满脑袋瓜小问号:“我们没有制造玉佩的材料,假玉只能利用幻术做出来。如果他们有所防备,不放心再检查一遍,发现那是假的了怎么办?”
“几率很小啦。”
宁宁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眼看前方的裴寂已经快不耐烦到拔剑,赶紧加快了语速:“首先,第二次交换后时间紧迫,他们要想在我们之前赶到瀑布拿走灼日弓,必然不会有丝毫懈怠与停留;其次嘛——”
她说着停顿稍许,极快地抬眸看一眼许曳:“其次也有一点赌的成分,按照人的思维惯性,会对失败之后重新得到的希望尤为珍视。他们以为之前受了骗,很难想到其实是出计中计,这次肯定会牢牢抓住机会,认定那就是真正的玉佩。”
贺知洲只想鼓掌,直道内行,暗自庆幸宁宁是自家门派的小师妹。
若是与她站在对立面,像霓光岛那样被玩弄于掌心之间而不自知,简直生不如死。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宁宁还是一副纯良温和的模样,长裙微微一旋,在地面绽开浪蕊浮花:“无论如何,到那时候,真正的玉佩都在我们手里。”
“既然这样,”许曳挠挠头,“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地做一份假的玉佩给他们呢?”
他说这句话时,宁宁已经上前几步,试图阻止裴寂拔剑。
她闻言稍稍扭过脑袋,眼尾轻飘飘地一勾:“当然是有份礼物,要和玉佩一起送给他们啰。”
*
瀑布之前,局势格外焦灼。
容辞站在冰凉刺骨的水潭里,只觉得水流顺着脚踝一直往上,刺破重重经脉,为整具身体都浸了层寒意。
“所以,”他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声线尽是粗砺的哑,“你和柳萤在争抢玉佩时,是故意将它夺走,再故意输给她的?”
宁宁轻轻点头:“那算是一个心理暗示,目的是让她在秘门打不开的第一时间想到,我是在那时将玉佩换成了假的,从而引诱你们再来把玉佩换一遭——我的储物袋里可没随时放一块玉石,造不出那样逼真的假货。”
“还有我用兔子引诱那狐族的时候,”他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