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钟灵只顾的上心疼了,边暗骂他母妃矫情,边站起来,在铜镜前转了一圈。
“你这手艺果真不错!”
沈亦迟看着她面上明媚笑意,抿了抿唇,压下心头内疚。
是为的他母妃学的绾发不假,可这手艺之所以娴熟,还要从他那两个通房说起。
少时荒唐,忘了前世种种不说,还做了许多混账的事情。
幸得如今还有机会能补偿他的姑娘。
“粥都快凉了,愣什么神呢!”
沈亦迟淡淡一笑,走到桌边端起碗,钟灵心头泛酸,暗想着这些年里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日后可得加倍对他好才行。
二人用完早膳走出房门,舒乐捧了一堆吃食来给她践行,盯着她的脑袋看了半晌。
“妇人髻?灵儿,你同他……”
钟灵这才想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这发髻原是嫁过人的妇人才会梳。
沈亦迟走出老远,她也被舒乐拉住不得脱身,舒乐面上还带着不必言说的了然,笑得颇欣慰。
“这些原是打算让你在路上填肚子打发时间的,你若是饿,现下吃也可以!”
“多谢!”钟灵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
树下,沈暗弯腰站在沈亦迟面前,沈亦迟从袖中取了木盒出来,递到沈暗手上。
“这是蛊虫,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倘若盐铺里有难管教的,你便将这蛊虫给他喂下,只是切记达成目的后将人关起来。”
“是!”沈暗接过木盒:“殿下此去,一路小心!”
沈亦迟轻点了点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盐铺便要你多费心了!”
起身朝外头走去,葛衡已经带着侍从等在铺子外头,皆已准备妥当,只待启程,众目睽睽之下。
钟灵总不好在此时质问他发髻的事,深看了他一眼,站到钟父身边。
钟父也已乔装打扮一番,一身异族打扮,头顶的帽子盖住了他半边脸。
这还是舒乐的主意,让钟父乔装打扮,钟灵着女装,这样打扮一番,若非十分熟悉的人,是认不出来的。
至于沈亦迟,一路待在马车上不露面便是,深入简出的富家公子,倒也掩人耳目。这一路上只要葛衡不出什么幺蛾子,可保他们安全抵达皇都。
葛衡视线在他们四人身上划过,有些不满道:“怎的这么多人?”
这样加起来,足有十人之多了。
钟灵看了眼他身后,笑道:“大人带了五个人,我们也只有五个,不过分罢?”
说罢,拉了她爹和洛羽凌出来,挨个介绍道:“这位是盐铺的管家,既然要面
见圣上,自然要带上他,至于这位,他是大夫,带着他,以备不时之需!”
又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将晖,为防葛衡认出她来,舒乐已经给她换了一身男童的衣裳,又特意用药水将她的脸抹黑,这下别说是葛衡了,就连钟灵都有些认不出来。
钟灵嘿嘿笑道:“这位是我流放路上认得弟弟,身世可怜的紧,离开我怕是不行。”
“你乐意带就带着!只是此行路远,你们莫要拖后腿才是!”葛衡有些不耐的打断钟灵的话。
“自然不会!”钟灵答的干脆。
有小厮牵了早已备好的马车上前,马车宽敞,能坐下六人。
钟灵先抱了将晖上车,洛羽凌因着昨日失血过多,今日难免体力不支,站了这么久已是勉强,也被沈亦迟扶上了马车。
钟灵正要去招呼她爹,钟父却冷冷道:“我骑马!”
“我同骑!”钟灵闻言便要派人牵马来。
趁着葛衡准备的空挡,钟父拉了钟灵到一旁,压低声音训斥道:“你捣什么乱?还不快些上车!”
“车上憋闷,哪里有骑马来的畅快!”
“他们若是想要动手,自然要挑人少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骑马了,若他们真的是打这个主意,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钟灵惊呼出声。
不远处,葛衡出声催促道:“时间不早,该启程了!”
“知道了!”钟父开口应着。
又转过身怒瞪了钟灵一眼:“为父做事有分寸,你且去车上安心待着!”
不容钟灵反驳,揪住她衣领将人塞上了马车。
马车在青石板铺就的羊肠小道上缓缓行驶,不远处的树后有两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护法,已经安排兄弟们一路护送了!”
黑袍男人点了点头:“雪灵国如今腹背受敌,不会轻易对沈亦迟动手,只是为防万一,还是叫兄弟们一路跟随。”
“护法放心,我已经叮嘱过!”
男人转过身,沿着长街往回走,艳阳高照,做买卖的铺子陆续开张,街头巷尾渐渐热闹起来。
唯有一个地方是例外,白日里的春花楼,是不做生意的。
月娘坐在窗台,手里拿着一封信。
是临行前钟灵派侍卫送来的,笔墨还半干着,可见写信人的仓促。
月娘亲启。
你心心念念的那位故友,同我见过,如今他人在漠都,一别数年,如今重逢,万万把握,今朝有酒,还需今朝醉。
月娘几乎捏碎了信纸,眸中有清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果然是他,果然是他……也不枉,她等了他这么多年。
“哟,月娘你待在这里是做甚?”
月娘回过神,抬手抹去腮边泪,匆匆将信纸藏好。
身后人已经凑了上来,显然瞧见她方才动作,余光瞥向她袖口:“你这是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