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极扭捏的伸手绞着手上的帕子,满脸都写着欲言又止。
“这么晚了,来做什么?”钟灵挑眉看她。
“我……我……”舒乐支吾了半晌,还是不能道明来意。
钟灵翻了个白眼,作势便要关门,舒乐赶忙拉住她的手:“别别别,我当真是有事要同你说!”
钟灵自然知道她存的是什么心思,可还是洋装不知,懒懒道:“什么事?”
“我……”
“对了,此去路远,你得多收拾些行李,免得路上不够用!”钟灵“好心”提醒。
舒乐急了,跳脚道:“我不去!”
“哦?你不去?”钟灵挑了挑眉,嘴角含笑:“你平日里巴不得我寸步不离,如今一个人待在胭脂铺子里,倘若有坏人来,可如何是好?”
“我自然有法子应对!”舒乐答的理直气壮。
钟灵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打趣道:“是有法子还是另有旁人来保护你?”
舒乐一张脸登时羞得通红,嗔怪道瞪了钟灵一眼:“灵儿!”
钟灵笑着摇了摇头:“原先还想着将你介绍给我三哥呢,这下可倒好,便宜沈暗那小子了。”
舒乐低下头,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他……他没有那样的意思!”
“没有怎样的意思?”钟灵蹙眉,昨夜二人靠的那么近,沈暗却没有那样的意思?
“总之,能像现在这般,我便很欢喜了!”舒乐抬起头,脸色微红,眸中带着坚定。
钟灵登时了然,怕是沈暗那小子太过迟钝,还不能领会姑娘家的意思呢。
钟灵笑得意味深长:“从前我盔下也有这样的愣头青,可怜人家姑娘苦等了三年,后来,还是我下了军令要他们回家成亲,愣是愣了些,成亲之后对他那媳妇却是一等一的好,平日里连水都不叫她抬,想来沈暗的性子与他差不多,定也是个会疼人的。可要我帮着你撮合撮合?”
钟灵摩拳擦掌,满脸都写着期待,舒乐一张脸红的快要滴血,咬紧唇瓣,嘟囔着叫钟灵莫要再管此事,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钟灵摸了摸下巴,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呢,害羞起来真真是有趣极了。
意犹未尽的转过身,看见抱臂站在她身后的沈亦迟,也不知他站了多久。
钟灵试探着问道:“都听见了?”
“些许!”沈亦迟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钟灵关了门颠颠的跟了上去:“说起来沈暗是你的人,此事还得问问你的意思,你觉着那傻丫头如何?”
沈亦迟颇有些无语,抬眸看向她:“我与他年纪相仿,虽自小长在一处,这件事也实在轮不到我来管
。”
“可以沈暗的性子,此事还得你松口答应才行。”钟灵眨了眨眼睛。
沈亦迟顿了顿:“只要他们情投意合,我倒是没有意见。”
“那是自然!”钟灵眼前一亮。
片刻之后又忍不住纳起闷来,她怎的有种要嫁女儿的惆怅之感?
“只是……”沈亦迟看着钟灵,欲言又止。
钟灵回过神:“只是什么?”
“只是沈暗身上还背负着家仇,他三岁那年被我母族的舅舅带到我身边,家破人亡,全家几百口死的只剩下他一个,改了姓,成了我的死士,害他的,是沈天御的生母,当年他被贬至边疆,也有我们的手笔,如今沈天御在皇位上,他定是不甘心,要同他不死不休的。”
钟灵微愣,这事倒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她原以为沈暗只是普通死士,却不想,还有这样曲折的故事在其中。
沈亦迟执起钟灵的手:“灵儿,你与舒乐不同,你与我一样,同样背负着许多,你坚韧勇敢,武艺高强,你我能并肩作战,可舒乐只是个柔弱女子,来日总有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尚且不能保全自己。”
钟灵缄默,实在是难两全。
沈亦迟看着她苦恼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额发,宽慰道:“姑且走一步算一步罢,兴许他们真的情比金坚来日能成一段佳话呢!”
拥着钟灵躺到床榻上,偏过头吹熄了烛火,钟灵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爬起来晃了晃沈亦迟的肩膀。
“倘若我也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呢?”
“可你不是啊!”沈亦迟有些无奈。
果然一个女人在外头不论多能干,在家里也还是无理取闹的。
“倘若我是呢?倘若我是,你当如何?”钟灵瞪着一双眼睛,一副不罢休的架势。
沈亦迟也爬了起来,抓住她的肩膀将人拉了下来,柔声道:“就算你是,我也会护你周全,一个男人若是护不住他的女人,又怎能坐拥天下?”
钟灵得了满意的回答,心下登时舒坦了很多,心满意足的拥着他躺好,小声嘟囔到:“这还差不多!”
一晌贪欢。
清晨,门外有叫门声传来,先时只是轻响,后来愈演愈烈,直接在门外炸开。
钟灵起床气极大,被吵醒后正要发作,便听见她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五,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还早嘛!”钟灵嘟囔着翻了个身,还欲再磨蹭片刻。
钟父中气十足的声音又炸开:“从前鸡叫三声你准时起,待我醒时你已经练了两套剑了,如今倒好,日上三竿却还不起,你如今同废人有
何区别?”
钟灵实在惭愧,自她坠崖之后,仗着腿脚不利索,果真是许久不曾习武了,照这样下去,她那一身武艺便要作废了。
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