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煞有其事,若是叫钟灵听见,定要揭开她面上普渡众生的那层皮,不过是为了谋取不义之财,怎的便成了大公无私?
复等了半个时辰,没有等来三人,却等来踏马而来的另一道身影。
枣红色高头大马已经被大雨浸的看不出本来颜色,马上人戴一袭蓑衣,舒乐一时间看傻了。
她看过的那些画本子上,大侠约莫都是这般来去潇洒,这样大的雨也挡不住那人的风华。
马儿在酒馆前停住,来人翻身下了马,头顶的蓑帽上有积水落下,淋得堂前的石阶上一片潮湿。
宫沫儿看清他面容,缓缓行了个礼,拉着舒乐,随那人进了房中。
快到酒馆,雨停了,钟灵暗觉可惜:“这雨便该多下一会,好叫洛羽凌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总会再下雨的。”沈亦迟语调温柔,眸色沉静的叫人根本瞧不出来他动了捉弄人的心思。
钟灵眯起眼睛看他:“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初有个女孩子嫉妒她,在她文具盒里放了一只癞蛤蟆,不过是死的,被她知晓之后,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当晚便抓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癞蛤蟆,第二天塞进了那里,事到如今,那惨叫声还不绝于耳。
可当时他是怎么做的?语重心长的教导了她半个小时,只说她不亲近同学,欺凌弱小。
天地良心,那蛤蟆还没有对方扔的那只一半大,她实在是手下留情。
现如今,他竟也肯帮着她做弄别人了?
“我从前,似乎做了很多混账的事情!”
钟灵认同的点头:“我险些也认为你是个混账了!”
沈亦迟苦笑着伸出手,捏了捏钟灵的脸颊:“从此以后,即便你要杀人,我也会不问缘由,给你递上一把顺手的刀。”
女人大都喜欢男人盲目的跟随,不论对错,总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粗犷如自己,自然也不能免俗。
钟灵别开脸,绽放出一张大大的笑脸:“若是我要杀你呢?”
“那倒是不必你费心动手。”
“嗯?”钟灵挑眉看他。
对方在自己胸口处比划出一个手势:“我自己动手,好过你费神。”
钟灵在他的注视里,两颊红透,逃也似的转过身:“谁稀罕你这条命!”
“你若乐意留着我,我便给你说笑话来逗趣解闷,天热时也能给你切上一个西瓜,有这样多的好处,你便留下我的性命,瞧瞧我的表现好了!”沈亦迟流畅的说出这段话,叫钟灵有片刻的晃神。
这话,约莫是出自她之口,彼时正值炎夏,她从校外偷偷带了个西瓜,切了
两半翘了体育课陪沈亦迟在班里发呆。
彼时她对他说。
沈亦迟,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为何日日想着赶我走?不如你就让我陪在你身边,等你无聊了,我便给你说笑话逗趣解闷,天热时像现在这样给你切上一个西瓜,你看,我有这么多的好处,你便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对了,他说,他是腿废了,又不是手废了。
可到底还是任由她在他身边肆意妄为,可到底是谁照料着谁呢?她也说不清了,她只知道,武馆里的训练极其艰辛,若是只靠她一个人的毅力,是坚持不下来的。
那样多的日日夜夜,她险些便忘了。
雨后天霁,这段日子少见的蔚蓝,沈亦迟追上她的脚步,伸手拉起她的手,钟灵顿了顿,到底是没松开他的手。
二人衣衫半湿,好在天还不算太凉。
路上不时有人看着他们,面上或带着鄙夷,或带着艳羡。
漠都民风严谨,他们这样的年纪在大街上堂而皇之的牵手,旁人只会觉得伤风败俗。
钟灵转了转眼珠,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摊子,放大声音道:“兄长,奴家要吃那个!”
沈亦迟被这声兄长叫的黑了脸,一旁本投来鄙夷目光的那群人却纷纷释然,看向他们的视线顷刻间包容了许多。
沈亦迟脚步未动,钟灵却玩得不亦乐乎,扯着他的袖子又放软了语气:“兄长,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饱饭了,我知道家中没有银子,可是奴家实在饿得慌。”
这些子,围观的人纷纷出言职责起沈亦迟来。
“小姑娘正是长个子的年纪,饭吃不饱还如此懂事,你怎的连根糖葫芦也不给她买?”
“哪有你这样做兄长的?小姑娘,大婶替你去买!”
沈亦迟扯了扯嘴角,到底是屈服于流言,转身去买糖葫芦。
不多时,拿了一串卖相极佳的糖葫芦折返回来,将糖葫芦递到钟灵手里:“吃罢,我的“好妹妹”!”
这声好妹妹她叫的缱绻,叫钟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接过糖葫芦在手上,看见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在默默拭泪,忍不住好奇:“他在哭什么?”
“今日咱们出门,为的是什么?”
“给老板娘入葬!”钟灵咬了一口糖葫芦,含糊不清的答到。
因着算不清辈分,她便自作主张,也叫其他人改了称呼,叫蒋柔云一声老板娘。
沈亦迟揉揉她的脑袋:“那便是了,入葬一切从简,你猜我有没有带荷包?”
钟灵看着手里吃了一颗的糖葫芦,颇有些为难,她可一向不吃白食。
“我告诉
那人,你是我的亲妹妹,年幼时摔着了脑袋,从此落下了一个病根,总是觉得自己吃不饱,现下看见了那糖葫芦,便也想吃,可是我家境贫寒,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