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佐早已经准备好抄家,所以宫中已经集结了许多侍卫,退朝过后,钱弘佐便一声令下,叫侍卫出宫,迅速前去包围礼部尚书府邸以及兵部尚书府邸。
与此同时,钱弘佐又派人直接命令杭州的知州火速带人进行支援。
其动作之快,令刘康年这个刑部尚书感到万分诧异。
而钱弘佐也已经上了轿子,要亲自先去兵部尚书罗尚的府邸抄家,为的便是赶在罗尚的家人转移家财之前,将罗尚的府邸查抄。
刑部尚书刘康年以及吏部尚书胡牧皆是聪明人,他们对视了一眼,一边跟随着钱弘佐的轿子前行,一边在后方低声攀谈。
“此事太过蹊跷,陛下像是事先有所准备,看来,这位陛下,已经隐隐的长大了。”胡牧开口说道。
刘康年道:“如此一来,恐怕罗尚书以及陈尚书的家财,都保不住了。”
胡牧紧皱眉头,道:“可惜公子此刻并未在杭州,如是他在,此事必要通知他才可,现如今他不在,我等是阻拦,还是顺水推舟,却全无了方向,只能任由陛下行事了。”
刘康年叹了一声,道:“这件事情正如胡大人所说,充满了蹊跷,这陛下已经有些脱离控制了,等公子回到杭州,必须要将此事禀告于他。”
胡牧道:“刘大人的意思是,陛下,是准备夺回这朝中之权?”
刘康年道:“只是刘某的一些猜想罢了,兵部尚书与我们吴越国的各军统帅有所交集,而且关系极好,跟兵权息息相关。而礼部尚书一直都是负责阻拦陛下亲政之人,他一直以先皇未曾安歇,陛下年幼,未曾准备好,并又以陛下需守孝三年,尽了孝道之名让陛下无法亲政……所以,除去礼部尚书,便相当于为陛下亲政扫去了一些障碍。”
胡牧若有所思。
刘康年继续道:“南唐使节马上便要来到杭州城,等南唐使节来了,陛下与南唐建交之后,虽然年幼,但在百姓之间,恐怕还是会得到一定的名声,这于陛下亲政来说,乃是一场东风,此刻发生的火势,便会在这东风之中迅速壮大,直接令陛下拥有亲政之机。再加上,他到时候,再以礼部尚书、兵部尚书贪赃枉法之名来昭告天下,而他又是此次的主导之人,到那个时候,便是他天命所归,坐稳吴越国宝座的时候。”
胡牧道:“刘大人这样一说,却的确有这样的可能,只是这陛下平日里在朝堂上多是言辞甚少,经常要由太后作为发声之人,而太后的意思,却是公子的意思。难道说,公子想要将他扶正?只不过,这件事情并未告知过我们?”
刘康年道:“不会,胡大人的猜测没有道理,因为公子何必要自己除去宰相?又为何对两位尚书动手?他目前与整个朝堂之间的关联,便是宰相大人,以及我们这些人,现在看来,恐怕,是有一未知之敌,在针对公子,陛下也好、太后也好,绝对没有这个胆量。”
胡牧目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有一隐藏之人,他在拨弄我们吴越国的风云与公子形成抗衡之势?”
刘康年道:“只是猜测,猜测而已。”
胡牧陷入了沉思当中:“刘大人乃是刑部尚书,主管这吴越国的律法,你所说之话,恐怕不仅仅只是猜测了……事到如今,一切,却不好办了,如果这些事情皆是布局的话,那么,陛下此次去陈尚书与罗尚书的府上,最终的结果却有些可怕了……”
刘康年疑惑,道:“胡大人何出此言?”
胡牧道:“这官场之上的事情,刘大人也多有接触,如何要消除异己,简单的方式便是给对方安上罪名,我们寻常的官员,想要给人安上罪名不易,但,陛下却不同,如果他想要夺权,此刻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最适合此刻再将一些人拉下来,恐怕,刘大人与我,也同样岌岌可危。”
刘康年瞳孔一缩,道:“如此一来,也有道理,只不过,他真敢如此?太后也敢如此?”
胡牧道:“恐怕,他们背后的靠山给了他们信心,但此人是谁呢?至少,应该不是吴越国的势力……”
刘康年道:“不行,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必须要阻住陛下,不能让他查抄两位大人的府邸,否则,他制造了证据,用以给人扣上罪名,根本百口莫辩!”
胡牧也顿时点头,道:“只是,应该如何拦住陛下?”
刘康年低声道:“胡大人且尽量拖延住陛下,我来想办法。”
说罢,刘康年便加快了脚步,追上了钱弘佐所在的轿子,道:“陛下!陛下!”
钱弘佐端坐在轿子里,目光一闪,抬手掀开帘子,道:“怎么了,刘爱卿?”
刘康年连忙道:“此次前去罗尚书与陈尚书府邸,绝非是小事,刘某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先去询问一下太后,毕竟,陛下没有处理此事的经验,同时,也需要刑部来协助陛下。”
钱弘佐微微一笑,道:“刘尚书替朕着想,忠心无比,令朕深感欣慰,不过,母后既然说是要锻炼我,那么,此次当然是由朕来全权处理此事,也请刘大人不要随意指点,因为朕想要自己来做此事,至于刑部方面,倒也不太需要刘大人跑一趟,我寻了不少宫中侍卫,包括宫中负责掌帐的太监,也就更不需要刘大人折腾了,刘大人只管跟着便是。”
刘康年躬身道:“是。”
“嗯。”钱弘佐应了一声,放下了帘子。
同时,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