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程溁被装在竹筐里,头上盖着野菜带回蒲家。
被锁在房里的蒲五娘,迎了上来,抱怨“娘!我是您亲女儿啊,坦白和您说了吧,我早就和大聪哥情投意合,如今女儿已是大树哥的人了,不要让女儿嫁给龙王好不好?”
蒲母把野菜收在盆子里,露出里面昏迷的程溁,道“五娘,你看这是什么?
蒲五娘捂着嘴,惊艳道“娘,这女子好美!不会是?”说着眉梢眼角便流露出,藏不住的算计。
蒲母指着程溁,浑黄的眼睛笑得露出一条缝,道“就是五娘想的这样,以后这就是咱家小六,你的妹妹。”
蒲五娘嫌弃的憋憋嘴,道“娘,这人后天便嫁了龙王,算什么妹妹,你看这……小六长得虽俊俏,但脸上却不如女儿这么红润,说到底还是女儿美,娘您说呢?”
蒲母笑道“在娘眼里,自然是我家女儿最美。”
竹筐里的程溁,愤愤听着自己的新名字‘小六’,怎么取得像宠物的名字啊?真是人善被人欺,如今自己这是鬼上身的后遗症嘛!居然就醒不过来了,这五娘还说长得比姐姐我美,比本郡君红润健康,真是个没见识的,姐姐闭月还羞花好不好。
“铛!铛!铛!官差来了,找乡亲们去问话!速速去晒谷场集合!”外面传来年轻后生的呼喊声、铜锣声。
蒲母褶着一张老脸,嘀咕道“官兵来做甚?是不是又要加税收!”
蒲五娘焦急道“娘咱先把小六藏起来啊,若不然被官差发现了,那可就晚了!”
蒲母急得直转圈,道“咱家就巴掌大,藏哪啊?”
蒲四娘一拍额头,笑道“有了,咱们村不是有准备棺材的习俗嘛,咱把小六先藏在咱家柴房的那口棺材里。
蒲五娘摇头,不满道“那可是准备给咱娘添财添寿的棺材,哪能给个外人用!”
蒲四娘这时火气上来了,低吼道“那你说现在咋办吧?”
蒲母把两姐妹安抚着,道“好了,好了,都听娘的,先把小六放娘的棺材里吧!反正也就这两天,没事的。”
程溁一听这话顿时不好了,你们村有提前准备棺材的习俗,姐可没有睡棺材的习惯,谢迁、汪直你们怎么还不来,姐都要进棺材里了,呜呜!我不要!
蒲母和蒲五娘把程溁一起抬到棺材里,蒲四娘在一旁瞧着程溁皱眉的小脸,道“你们瞧,这小六要醒了。”
蒲五娘想到后天的龙王新娘,快速道“不能让她现在醒,咱们一会儿都出去了,小六跑了可咋办!”
蒲母抽出厨房胳膊粗的柴火,道“要不咱们先把小六打晕了吧!”
四娘连忙摆手,道“万一咱们打的力度不够,小六醒得早了又该如何,若是打的重了,把小六打死了,那后天谁替五娘做龙王的新娘,咱们先把棺材钉上吧,这样小六就会以为天没亮,还会继续睡下去。”
顿时,蒲母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四娘聪慧,来!赶紧把棺材钉上,留一个小缝隙就好,要不就憋死了。”
程溁听着这母女三人的话语,也不急着醒过来了,她觉得娇养的自己,定是打不过人家做惯农活的妇人,何况还是以一敌三,弄不好还要把自己灭口了,她惜命的很,自是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穷山恶水出刁民!’古人诚不欺我啊,守着山匪近点的村民都这么歹毒,看来逃跑要从长计议了,哎!再也找不到如伏虎村,那任她偷菜的一片乐土了。
蒲五娘抬着程溁的腿放进棺材里,猛地一低头,道“咦?别看这小六穿的是布衣,但这荷包却是丝绸的!”
蒲四娘一把将荷包抢了过来,道“可真漂亮,上面绣的是荷花和蜻蜓,好别致,针脚也细腻。”
霎时,蒲五娘又将荷包快速抢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警惕道“你别动,那是我先发现的,你怎么可以和妹妹抢东西!”
聪明如蒲四娘,给躺在棺材里的程溁搜了遍身,粗鲁的撸下莲花佛珠,道“好好好,不和你抢,呵呵,这是串珠子可真精美。”
蒲五娘把程溁的荷包塞在怀里,抬手则抢了莲花佛珠,瞧着道“这手串竟是如此通透,就如传说中的水晶一般,且每颗珠子里面都有荷花,溢出火彩。盛开的,含苞待放的,就连每朵荷花的形态都不一样,好美啊!”
蒲四娘疑惑,道“这宝贝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这样一个布衣的小六,怎会有这种漂亮特别的手串?”
蒲五娘不满的歪着嘴冷笑,道“咱们是乡下人见识自然少,备不住城里人都是带着些玩呢?”
以此同时,蒲母双手捧出从程溁衣巾里摸出的银子,笑道“哈哈,你们看这是什么?”
蒲四娘顿时两眼发直,道“竟是银元宝!我这辈子只见过碎银子,还没见过整个的银元宝呢!”
蒲五娘将银元宝放在手中,摸了又摸,道“加在一起共有十二两一钱的银子,咱们发财了,娘!”
蒲母笑着,嘱咐道“五娘、四娘,小六身上的东西都被娘找出来了,快把棺材钉钉子,晒谷场上还有官兵等着了。”
蒲家母女三人急忙将棺材钉死,便把门锁上,立即去了晒谷场。
东边天空正升起霜白的月色,发出淡淡的光晕,残阳渐渐消退,蒲家村齐聚晒谷场。
村长瞧见这母女三人过来,忍不住上前数落,怒气冲冲道“蒲寡妇就等你们娘三了,躲屋里做甚呢?快着,差爷都等着了!”
一站在高台上的壮年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