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解深潜鸟解飞,灵方千首不如归。
有种不好的预感传来,程溁的心紧张得噗噗直跳,只见那放风中,藏匿在人票里的火凤和浊山龙,对着她瞧来,不禁冷汗直冒,假笑道“小哥,我家郡君说中午想吃三鲜的饺子,您可定要和伙夫好好说说,不能让奴婢难做啊!”
在前面拿着罗盘的谢迁,虽和汪直说的热火朝天,但余光却忍不住偷偷瞄着程溁,这时一听程溁这样说,以他对心上人的了解,顿时觉得有异常,凭着内力对着周边搜寻一圈,阴隐察觉有杀气传来,正待伺机而动。
浊山龙与火凤也不是程溁三眼两语便能糊弄过去的,这二人可是武艺高强的山匪头子,自是见多识广,瞧着程溁虽穿着一身布衣,但周身的气度绝非普通奴婢所有。
浊山龙仅仅扫了一眼,就认为这小姑娘的灵气说不得比公主还强,公主他虽没见过,但郡主他可是见过,当年还睡过的,不要以为那小姑娘藏在幕蓠下偷瞧他和火凤,他便不知了,若是没这点敏锐他浊山龙又如何能统领两千山匪,占地为匪首。
随即浊山龙与火凤对视一眼,便暗暗走出人票圈,向着程溁慢慢走来。
程溁哪里瞧不出,她被二匪首给察觉了,正要往前走,追上前面的谢迁,但奈何身体不受控制,脚如黏在地上,根本动不了,急得直冒汗,霎时一股记忆流窜到脑海里,如过电影一般,一幕幕重演。
十四年前,本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时,程宽的母亲荣氏却骤然离世,其子程勤、程俭在荣氏三七那日便被除去程氏族谱。
十五岁的程宽日日琴棋书画,苦练女红,本是为了讨好其父程信的欢心,却连给其父弹奏一曲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还是姨娘的林淑清骗到龙王山的龙王庙祈福。
那日一早,程宽一行人便被山匪袭击,护送马车的家丁护卫还未与山匪搏斗,便纷纷弃车而逃,独留惊慌失措的程宽一人。
浊山龙率先进了马车,将程宽拉了下来,当着众匪的面,把程宽撕得一丝不挂,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与其欢好,随后程宽便被几十个山匪头子一起糟蹋,经历了犹如地狱的一日。
直到傍晚十分,程府庶子程克勤才率兵来救,众精兵齐齐看着那躺在地上一丝不挂的程宽,众人的神色中除了鄙夷,便是**。
从那天起程信从一介才女,成了连妓女都不如的婊子,直到这时程宽才明白,这是林淑清的安排。
便把此事一一告诉其父程信,并且当众说出了,程克慧与山匪头子浊山龙长的相似,怀疑林淑清红杏出墙。
程信本就在林淑清的枕边风下,对荣氏母子心生厌恶,如此哪里还能留下有辱门风的程宽,更是没有理会程信的哭求,即刻下令关进佛堂,永世不可再出。
待程宽关进湖心佛堂,第二天便传来了程宽跳湖自尽的死讯。
但实则程宽大仇未报,又怎会轻生,那夜程宽从湖心佛堂游了出来,收拾好了细软打算偷跑出去,去找其兄程勤、程俭,助她洗刷冤屈。
但整个程府早就被林淑清掌控,处处都是眼线,林淑清更是早就想独站程府,成为程家唯一的女主人,又怎会留下荣氏的嫡女程信这个眼中钉,迫不及待的等着再给程宽落下致命一击。
那一夜林淑清果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抓住程宽,本想直接溺死在湖里,但被程克勤制止,劝说后,给程宽穿上,其母荣氏提前给女儿程宽准备的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穿戴整齐后,这才溺死在佛心堂的小湖里,造成程宽不服管教,殉情未婚夫凌云汉的假象。
其父程信得知后也并未多说,仅让还是姨娘的林淑清全全操办,如此一来林淑清终于如愿以偿,把程信原配荣氏所有的嫁妆、铺子据为己有。
林淑清摇身一变成为程府的女主人,抹去荣氏所有的痕迹,就连族谱都由程克勤重新修订,不再有荣氏、程勤、程俭、程宽的名字,原先程克勤这个季子,不过只比程俭小两岁,比程勤小半岁,如今也一跃成了程府嫡长子。
程宽坠入湖中后便感觉魂魄离体,整个人轻飘飘的被恨意充斥着,便想缠着其父程信,为己报仇雪恨,但每次靠近程信都不得,好似有什么护身符的存在,遂把目光放在其未婚夫凌云汉的身上。
日日夜夜跟着凌云汉,程宽的魂魄这才得知,原来那个曾经深情的男子都是骗她的,实则早就与比她小两个月的庶妹程克慧珠胎暗结,家中通房丫头更是早就有了其子嗣。
得知真相的程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霎时怨气冲天,猛地发现只要有水的地方她便可显形,戾气大增的程宽不可控的把那几个通房丫头和其子嗣一起拖入湖中、浴桶。
程宽自是未曾放过林淑清、程克慧两个罪魁祸首,只要有机会她便把其母女拖入水中,程宽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但这母女二人身边的人太多,总是被下人及时发现救起。
其后林淑清母女二人在水中亲眼看见,一身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化为厉鬼的程宽,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再靠近任何水源。
没多久林淑清则寻来已更名的枇釨大师,李子龙用茅山禁术将程宽的尸首用引魂针、坠魂砣、定魂剑、封在北山之北的泥潭之中。
从此之后程宽则再也看不见自己的仇人了,被困在泥潭隔绝了外世。
时光荏苒,十四年过去了,被封在泥潭中的程宽,怨气一日赛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