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
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
坠入万丈崖底的程溁,本以为这次死定了,不成想雾气掩盖中,坠入百丈下,便有探出的一个平台,平台里不大,但满是泥浆,软软的,粘粘的,程溁倒是没有摔伤。
程溁本想爬出去,但奈何这泥浆仿若沼泽似的吸力很大,顿时也不挣扎了,深呼吸,开始静下心思考。
她上辈子看过一些报道,不是所有的沼泽都能吞噬人,但确实有许多沼泽可以令人死于非命,这和沼泽的特性有关,有些沼泽其实只够没入腰际。
沼泽中泥水的浓度也影响了下陷的程度,当浓度较小时,就像在落入水中一样,可以有活动的空间,此时找准时机,便可脱离。
当浓度较大时,沼泽不容易下陷,泥层较厚。只有当浓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下陷且不易脱离,此时不可惊慌,则需要平躺好,增大接触面积提升浮力,找到比较安全的地带然后逃离。
明了后,程溁便知自己如今完全处在最不易脱离的那种沼泽,如果被泥潭完全吞噬了,她就会窒息而死,因为没了挣扎,是以下沉的速度很慢。
程溁想着报道里面的增加接触面积,便拽着旁边的野草,慢慢往上撑,尝试了很久。
你妹的!根本撑不起来,更别提躺在泥沼上面,增加浮力了。
她都快把四周的草都拽秃了,也没撑起来一丁点儿,程溁这回是真的力竭,一整天没吃、没喝,又一直做着超负荷的事,心里都快憋屈死了。
为何别人穿越坠崖都是坠入水中,她偏偏坠入泥潭!刚刚还庆幸被树冠、藤蔓这么一拦,减了下降的速度,下面至少还有泥潭接着,至少没成了残废。
如今她的确没成了残废,但却被陷入泥潭,这滋味同样不好说,眼看着泥沼都没到自己胸口了,呼吸也变得困难。
不!她不能死,家里还有谢迁等着她,她还有仇没有报,她恨那群山匪的暴行,她恨林淑清的不择手段,若是没有恨意支持,她不会坚持到如今。
哎!难道她真的红颜薄命,即将困死在这泥沼里,她不甘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她连累了无辜村民,本以为不去金陵,便是安全的,谁知那林淑清竟丧心病狂的屠村,但终究还是她程溁连累了几百口无辜村民惨死,想到这里,程溁满脸悔过的泪水,望月悔过忏悔着。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不知为何程溁觉着这声音异常熟悉,这一回头便瞧见,平台上一只大黑黄鼬,带着上百只黄鼬,一齐像她作揖。
不明所以心中顿时一喜,但转瞬间便想,自己可能会错意了,她曾经听过黄鼬拜月的传说,估计它们是在拜自己身后的明月吧!
自己已是满身的泥,就算没照镜子,也知道她现在有多狼狈,听说黄鼬是食肉的,呜呜!希望自己没有打扰到它们,要不它们百余只就是一鼬一口,也能把自己啃的骨头都不剩。
转瞬间,黄鼬群便像程溁齐齐走来,对着她张开嘴露出小白牙。
程溁暗叹:完了,此回在劫难逃啦,死定了,佛祖啊!我还不想死,我还有牵挂,倘若佛祖这此保佑我一回,我便不报仇了,哎!好吧!这话说大了,大不了回头是岸,只要她们不再招惹我,我程溁便放下此次仇恨,绝不再相报。
双手合十,心中继续念道‘我佛慈悲,日后我程溁还会造福百姓,什么稻田蟹、稻田养鱼、桑基鱼塘、蔗基鱼塘、果基鱼塘,全部上报给朱见深,让更多的百姓吃饱饭,少些饿肚子的人。
这些事我都会尽量做出最大的努力,再利国利民的事儿我也做不到了,仅能如此了,佛祖!我把能想到的都说了,能不能帮我一次啊,您了倒是回个话?’
程溁闭着眸子像佛祖发愿,此时猛地感觉有什么再拉扯自己,咦!拉力还不小。
随即睁开眸子,但见自己被黄鼬密密围成一圈,个个张着小嘴,露出小白牙咬住她的衣裳,使劲把自己往上拽,后面的一圈咬着前面黄鼬的长尾巴,犹如摆成超大的菊花,以自己为花芯,黄鼬为花瓣,在泥潭怒放。
不过片刻程溁便在黄鼬的拉力下,脱离了泥沼,劫后余生的程溁,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心头一松,沾着身上的泥浆,用密语暗号写上:taped“本宝宝已逃生。”她幼时教过谢迁英文,英文便是密语,在大明也只有她们二人能懂吧!
程溁相信谢迁定会来找她的,但这悬崖峭壁她可不想再呆了,即刻跟着黄鼬往平台里面走去,左三绕,右三绕,便出现一条小石子道,就是程溁不会轻功也能跟着走下这万丈悬崖。
到了崖底程溁望着天色,估摸着现在应是子时上下了,四周都是树,程溁便和黑黄鼬坐下休息。
此刻她已无力关心身上的泥了,席地而坐,笑道“多谢了,黄大仙!这次多亏了您。”
黑黄鼬摇头摆尾,道“吱吱!”
程溁是个有恩必报的人,笑道“呵呵!想要什么告诉我呗,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儿,我定会尽力去做。”
黑黄鼬即刻用爪子拔光了脚下的一片草,踩实后,用爪子花了个三角,三角下面又画了个方块,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