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宗师提点。”

提学张悦向前指了一下,淡淡的询问,道“那你又是何人,竟第一个入了龙门?”

谢迊即刻收了脸上的不满,笑道“回禀大宗师,晚生是南雍荫监监生谢迊。”

张悦嘴角挂笑,道“南雍的荫监监生本官听说过你,克勤和本官提过你的文章,可要努力啊!”

顿了顿,张悦又道:“还有本次院试是糊名,本官可只认文章不认人。”程克勤是给他寄了密信,暗示他取程克勤的准女婿谢迊为此次院试案首。

但他这次来的急促,可不是为了程克勤,而是因那万贵妃的红人汪直,令他张悦速来余姚行院试,必须根据本心取中,若是动了小心思,便提头来见!

他张悦别人不怕,但这汪直他也算了解,那叫一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何况汪直也算令他做份内之事,且他还有妻儿老小,自是不敢不从。

谢迊一听准岳父程克勤,竟给提学张悦提前垫了话,心中暗喜,不免脸上挂上得意偷瞄着谢迁,看来此次他谢迊是坐稳了这案首之位,即将踩着谢六步之名,名扬千古啦!而且张悦这话就是提点自己,既是糊名制,那么府试案首,也不一定取能取中,越想脸上的喜意就越重。

谢迁不辨喜怒的瞧着谢迊,面上郑重,实则不以为意,拿了卷子,拱手告退,下台阶而去。

提学张悦见谢迁这般郑重,十分有面子,找回了信心,捏须笑了笑。但转瞬间瞧着一旁喜形于色的谢迊,则是摇摇头,看来还是需要历练,毕竟年轻啊!

当下谢迁被书吏引入正对公堂的第一排考棚,这就是提坐堂号的特别座位。从拉杆箱里将笔墨纸砚悉数拿出,摆在几案上,坐下后不禁细思,张悦刚才的话是提点自己,院试时文章要以平实为重,看来二人的文风差不太多,那么就可以直抒胸臆地写了,不必再想着以文章迎合考官的喜好了。

不久考生入内完毕,考棚闭门锁钥。

衙役均退下,改由兵卒巡场。这兵卒都是从外省调来的,这显然是为了防止本地的衙役帮熟人舞弊。

当下书吏们举着题目牌,在考房中的甬道间来回走动。

院试考试仍是一道五经题,一道四书题,一道五言八韵诗,一道书判。往年也有,将题目的顺序换了换,首题改成了五经题。

按照科场上重八股,重首场,重首题的规矩来说,原本都是四书题而为首题。但是本次首题换成了五经题,那么规矩就改成五经取士,四书定等次了。

考房里不少考生们哗然了。

很多功底不扎实,只求附于榜末的考生,都是苦练四书题,但对于自己的本经就较疏忽了。考房里顿时一阵骚动,几个士子捶案哭号。

即刻兵丁们,大喝道:“谁再敢喧哗,以扰乱考场治罪!”考房里的哭嚎声这才没了,但随即响起了抑制的抽泣声。

谢迁则毫不在意,既是下了这考场,他便要尽全力,他从不是为了什么进学,取秀才来的。他要为溁儿撑腰,让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他心尖上的程溁,遂才自幼励志考科举。

将题目都抄在草稿上,这才看起这道五经题,上面写着八个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题目出自《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原文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释义为,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大夫失职,行事不公;以我为贤,却派遣不停。

谢迁寻思这一题破题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从两千童生中脱颖而出,如何在糊名的学子中让张悦惊艳。

何况自己的文章较之县试、府试时,更从生活中体会到了世道艰辛,文笔也跟着成熟了一番。

随后灵光一闪想到,王道强调以仁义治政,以教化施民,以行德政、顺民心为立国之本,主张政以德为本,失德必失政。

德以民为本,为国者,得民则治,失民则乱。故曰:“得民心者得夭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持王道论者,深知民意不可违,民利不可废,民安则国泰,民乱则国危,民怨沸腾者必不久长,故而主张为政之道在于得民,得民必先德民。必须以顺民心为本,以厚民生为本,以安而不扰为本。

历史上,王道渊源于孔子的“仁”的思想,孔子主张为政以德、以仁义治天下……

思虑百转,不过分秒之间,只片刻便思虑好破题、承题,随即拿出十成十的认真。

提笔入墨,谢迁沉思了一会,提笔又写了一句,又顿了顿,想再写点观点,但又觉得文词间欠些火候。

这次院试里最重要的便是这五经题,次四书题,再次之为五言八韵诗和表判。

当下谢迁停笔,闭目凝思,他定要拿下这案首,此次院试提学官张悦本就来的迅速。

通知五日后,便报名,遂仅通知了四个县,离余姚县近的童生来院试,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他谢迁定不能放过,思虑间时辰慢慢过去。

公堂上,提学张悦对于提坐堂号的十名学子一目了然,见谢迁费了这么久时间来揣摩首题,不厚道的笑了笑,对一旁谢恩,低声道“谢六步莫非技穷呵呵!本官可是听说,这谢六步是谢县尊的长子?”

谢恩喝了口茶,淡淡道:“呵!的确是,但这逆子不服管教,想要自立门户,本官也没办法。”顿了顿,继续道“倒是义子谢迊德才兼备、扇枕温席是个孝顺娃儿。”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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