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举喽!
抢红包啦!
快来抢红包啦!”
传来了一群孩童的嬉闹声。
紧接着,传来报录人洪亮的声音,道“余姚谢迁老爷在吗!恭喜谢解元公高中啦!”
卫凋从二楼的窗子探出头来,又惊又喜,道“我家迁公子,中中了?”
后面的卫凌,大笑着推开门,道“快,开门,把人请进来。”
立时,锦鲤楼二楼,众房间的雕花木门齐齐大开。
报录人一面快步上着楼梯,一面拱手道“恭喜贵府谢迁老爷,高中乡试头名解元。”
说着众报录人便一并朝着二楼洪亮的道喜,作揖道“还请谢解元公一见,让我等瞻仰一下。”
心道:解元公若是不到,他们又要如何拿赏钱?
好不容易挤进来的楼下众人,也是连连笑道“快将解元公请出来吧,我等已是急不可耐了,哈哈!”
卫凌正要解释,谢迁并不在锦鲤楼。
“且慢!”
后进一个声音传来,但见三名穿着大红长袍的男子,一齐快步走了过来。
众人低声议论,道“这不是三位新贵人,亚元谢,经魁程廷珙,锁元谢通嘛?”
锦鲤楼掌柜的,诧异道“什么时候这三位新贵人,都换上了大红袍了?”
一报录人笑道“喜庆呗,听说这三位新贵人,还都是亲戚呢!”
谢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悄然给谢通暗暗使了个眼色。
谢通微微点头,当下上前一步,道“诸位且慢!”
众报录人,拱手道“敢问锁元公谢通老爷有何示下?”
谢通抽出腰间的扇子,一把打开,道“我家哥哥乃亚元谢,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咱们也是前几日,才刚刚知晓那声誉卓着的谢六步便是谢迁,我家哥哥今日便要与他解元公,比一比!”
听了这宣战,众人皆是一愣,你瞧瞧我,我瞅瞅你。顿时,整个锦鲤楼大堂,静得落针可闻道。
众人心想这亚元谢是输了解元公谢迁的文章,心里不甘心,遂想挣个风头。
程廷珙瞧着众人的神色,急忙拱手,深切道“咱们这般做是有苦衷的,大家想一想,此时这新科解元谢迁为何迟迟不出来,倘若换了别人,早已是迫不及待了吧!”
谢通心领神会,眉毛一挑,当下道“我问你们新科解元是不是绍兴府余姚泗水人士,姓谢名迁!”
众人看去,虽是一头雾水,但也点点头。
谢通打着折扇,重重道“这就对了,本人姓谢名通,我哥哥姓谢名,我们兄弟二人,皆是绍兴府余姚泗水人士,与谢迁乃是同宗。
谢迁这一次虽赴乡举,但还忙着抗倭。考前几日才赶到的杭州府,这几年间更未曾听过他谢迁拜过什么名师。
大家说这样的山野村夫,怎么可能入桂榜,退壹万步讲,考得上也就算了,竟还中了个解元,简直是稀奇?”
这话一落,顿时一扫落地士子们心中的阴霾,众士子皆是齐声,道“是啊,是啊,还是锁元公道得有理啊!”
暗道: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说不准,查出科举舞弊,他们今年还能再重新考一次,捞着个举人功名。
卫凌不禁大怒,但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话,他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怎么还有,这般不要脸的人!
顿时,在众落地士子的刻意引领下,街头巷尾那些不明真相来恭贺的众人,立时,心中的天平便倾斜了。
身着石青色短衫的报录人,道“这可如何是好?看来赏钱是拿不到了,真倒霉呀!”
锦鲤楼的掌柜凑了过去,埋怨道“完了,完了,这次怕是要得罪新科的几位老爷了,人家可都是举人老爷,捏死咱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卫凋、卫凌、卫冶也是怒了,他们皆心知谢迁是凭真才实学拿了解元的人,但谢却搞了这么一出,弄得其他人胡乱猜疑起来。
任凭卫凋巧舌如簧,此刻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恨不得将谢通绑起来,狠狠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