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王华!”

人群中的王华,心知自己的答卷沾湿了雨水,是不可能中举的,但当听到“王华”二字时,依旧忍不住期许,但那有幸中举的王华是南城人,并非余姚人士。想到这里王华只觉无法呼吸,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随着接近尾声,人群中谢滴血的心,仿若被寒冰封住,痛得无法呼吸。

只觉得唱经楼上的书吏,是越念越快,转眼间,便到了乡试第五名经魁。

“甲午科第五名浮梁人士,程廷珙!”

“噗通!”一声,程廷珙跪在地上,喜极而泣,歇斯底里的大哭,道“蝶表妹,我中了,爹、娘,儿子中了,儿子终于可以向蝶表妹提亲了!”

陡然被念到名字的程廷珙,跪在地上是嚎啕大哭。

众人并未理会程廷珙的失态,毕竟功成名就,是每一个学子的夙愿。

当然,也有士子的眼里根本看不见外界,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中,不可自拔。

“甲午科第二名亚元,绍兴府余姚泗水人士,谢!”

刹那间,谢被冻住的心,宛如被浇了一壶热腾腾的开水,泡在热汤之中苏醒过来。

就连四周耷拉着的树叶,也变得分外可喜。

谢在心中默念,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娘!您不是说儿子从出生那刻,便注定比谢迁强嘛,儿子今日做到了,亚元,亚元啊!儿子如今在谢家忍气吞声的够了,要把您从八坡村接出来,咱们一同再次将谢迁踩在脚下!”

人头攒动,比肩叠踵的人群中的,齐齐用羡慕的目光凝望着谢,连忙道一声“恭喜,谢亚元”。

谢听着众人捻酸的恭喜,心中是舒畅到了极致。心中得意非常的同时,也在竖着耳朵听下一个首名,解元的名字。

最终朗声道“甲午科首名,解元”

被念到名字的士子,皆是向唱经楼上长长一揖,之后左右士子一并恭喜。

几个报录小队已是抢着出发,前往对方的住址报喜拿赏。

花神湖,晨曦撒落在绿树红花上,几只喜鹊停在那枝杈上叽叽喳喳。

谢迁如今连锦鲤楼都懒得进了,莺莺燕燕实在太多,呱噪的紧。

他家儿在花神湖小住,女华又不准他陪同,他谢迁便睡在花神湖畔的一颗大树上,只要远远望着那道月亮门中的倩影,他便觉得心中被填的满满的。

程在花神湖是吃得饱,睡得足,还同女华学学舞、练练琴,她之前可从没发觉自己还有这份乐感的天赋。

如果没有记错,今日便是乡试放榜之日。同女华说了一声,便出了花神湖,蹬的小腿儿,溜达到了花神湖畔。

程如一只活泼的小鸟,扑到那早已等在树下谢迁的怀里,埋下头蹭了蹭,甜甜道“迁表哥,人家好想你呦!”

说这话之时,程断然忘了,日日吃得饱,睡得着的那人是谁了。

谢迁眸中泛起柔柔的涟漪,仿若一直都带着笑意,双臂紧紧拥住怀中的珍宝,笑道“迁表哥也好想儿的,快,快让迁表哥瞧瞧,有没有瘦了?”

待上下左右瞧了一圈后,继续道“看来没受着委屈,我家儿还变得更姝秀了呢?”

程听了自己变漂亮了,笑得将眸子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道“哈哈,迁表哥你品味太好啦!今日乡试放榜,儿陪迁表哥去瞧瞧呗!”

谢迁嗅着那熟悉的莲花香,心里顿时踏实多了,道“估计这会儿,贡院唱经楼那里早就掎裳连袂,会挤坏儿的,咱们回锦鲤楼等着放榜便好。”

程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也是,反正若是中了也会有报录人上门的。”

不知为何,这会儿谢迁心中倒是有几分焦虑,他这辈子最怕的事儿,便是让程失望了吧!

贡院路,锦鲤楼。

岐路不在天,十年行不至;一旦公道开,青云在平地。

“恭喜亚元,谢老爷!”

“恭喜经魁,程廷珙老爷高中!”

“恭喜锁元,谢通老爷!”

但见锦鲤楼的一干人等,均是被挤出大堂,进了后厨房。

锦鲤楼的掌柜不住的走走停停,皱眉道“咱们店里每次桂榜,至少都有五、六个举人老爷,今年被那迁公子包了整个二楼,可是少了不少士子咧!”

老板娘抽着旱烟,埋怨道道“今年只有昨日才搬进来的谢、程廷珙、谢通三人中举,不然咱们锦鲤楼的招牌,可就倒了喽!”

一旁的店小二,将手中的抹布,甩在肩上,抱怨道“这个时候若是还没有报录人报喜,便是落地无疑了,看来那谢迁只是长得玉树临风罢了,实则是个中空的,肚子里没啥东西!”

猛地一瞧,老板娘瞥见二楼的卫凌出来,即可给旁人使了个眼色,当下就不说了。

暗道:人家可是有锦衣卫的腰牌,他们这种商户人家,哪里招惹得起。

几人一直说说聊聊,不敢再捻酸谢迁的事儿。

转眼间,突传来噼哩啪啦的炮竹声,咚咚锵锵震耳欲聋的锣声,期间还混杂着啼啼嗒嗒的马蹄声。

一报、二报、三报的报录队,由于被堵在贡院路,这会儿竟是同时到了。

紧随其后舞龙耍狮的人也来了,从街头到巷尾,整个巷子,霎时,又被堵得水泄不通,人声再次鼎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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