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令中夜莺,也就是现在的施兰溪,因自身是孤女的原因,对此案很是关注,但久久不得其门,似乎上面,总有些关系,把这事层层藏住。
后来,拐卖者的方式也更隐晦了些,此案一直堆着,受害少女逐年增加,可查到最后,还是毫无头绪。
直到几月前,血滴令第一次锁定郑大富,因探子查到,桂阳郡郑家,特意养了一群采药师,专门采集有致幻成分的草药,并且私下与各地妓馆,来往过甚。
重要的是,这群败类百密一疏,不小心让一个叫阿颜的少女逃脱出来,小姑娘把自己知道的,倒了个干净,血滴令才更为确定,上报皇上,要捉拿郑大富,这才有了纪公刘的此行。
这些,洛明德自然不知,不过他眼中虽有不解,但却背过手,压下眉毛,任纪公刘问话。
“桂阳郡距南郡,一月路程,足以,加之郑公子商队中常备快马,又可走水路,即便路上耽搁,也断无可能,走上整整两月!”
纪公刘突然转换话题,郑大富满脸横肉一抖,语带愤怒,“老子高兴,你管得着吗?本还说着书信,你乱说其他作甚?”
微蓝对纪公刘突然发难,毫不意外,还一副见惯了这混乱局面的模样,静心喝茶,冷然瞧见刁嘉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倒是大方地对着他,温柔一笑。
“是啊,不过是绕去了中州和金陵一趟,这世上已平添十多条冤魂!”
“你……”郑大富一慌,“有何证据,不要仗着自己身份,就血口喷人!”郑大富笃信自己做事一向稳妥,况且他上面还有好些位重臣压着,至多是受着皮肉之苦,他有的是银子,被告一告,关一关,还怕丢了性命?这么想,对着纪公刘,难免多了趾高气昂。
“桂阳郡郑氏,本代代都是老实本分的商人,多年经营,也是家产丰厚。哪知生出你这般败类,专爱诱拐十三岁上下yòu_nǚ。或以首饰,或以驻颜之方,再在她们的饮食里,添加苦艾草,或是曼陀罗,致使她们出现幻觉,成为你的禁脔。”
微蓝恶心地看郑大富一眼,纪公刘继续痛心道:“在桂阳郡,横行霸道,强要贫苦人家的出嫁女子,在嫁人之前需先抬去你府里。这次去了金陵,中州,也不知收敛,一路拐带无知少女,她们中,不少身体抵受不住,不过几日,便成了孤魂野鬼,香消玉殒!身体受得住的,却更惨,被你糟蹋完,还要依照长相颜色,被卖去各色妓院,暗窑!”
郑大富霎那间目漏凶光,嘴角不可查地一歪,抱手一坐,挑衅地说:“纪公子的说书能力不错,就和亲眼所见一般,我家的家丁来了罢?洛家这亲,我不结了,我一个良民商户,你们想把我拘在这儿多久?”
“这是自然,这接下来的事,可不能由着还没出阁的小姐听了,吓着六妹妹可如何是好?”
微蓝坚持,可洛明德缓缓地点点头,唤了南风过来,“扶小姐回房。”
微蓝无法,出门时,与一个衣衫朴素的少女正对上眼,四目以对,两人都快速移开,微蓝默默扭了扭脖子,有备而来,这才是纪公刘啊。
信步走在自家花园里,桃花开得正好,亭阁楼台,虽已过午时,却依旧清静安宁。
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正靠在铺着芙蓉锦的藤椅上假寐,眼前隐约来了个黄衫女子。穿亭而过的溪流,蜿蜒曲折,女子坐在微蓝身边,小声说:“可睡实了?”
语气很是疏离,无端让人觉得有点冷,微蓝一边眯着眼睛看,一边打了个哈欠,“阿溪近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施兰溪对她的寒暄意兴阑珊,只略微“嗯”一声,晃眼无意地看了一圈,凉凉地说:“这洛家的园子,景致是真好,时辰不一,还有不同风采。”
微蓝知道施兰溪是在讽刺她昨夜偷听,也不脸红,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无奈道:“蚊蝇也是真多,阿溪既然晓得,那话不过是故意说与我听的。”
施兰溪却是从心底里笑出来,认真地看着微蓝无他,倒是错投了情谊,无情好啊,无情最逍遥。”
微蓝皱了皱眉,强压着不太高兴的心绪笑道,“哥哥们误会也就罢了,阿溪也如此?”
施兰溪也不看她,对着一株开得正好的花,嫣然一笑,“所以,你会选刁嘉?我看,他倒也不是那么好,做事缺乏历练,充满了文人的天真,野心太过,就算是想来求娶你,也不过是把你做活跳板。”
微蓝无奈地耸肩,“那又如何?他之于我,不过多了层身份的相关,和路边的花草,水里的鱼儿,又有何区别?阿溪也说,他是个心大的,估摸着在洛家做段时间的门客,便可高升了,何苦委屈自己娶我?”
这话倒是叫施兰溪一愣,她沉吟片刻,哀声道:“也不知你这么灵秀的,后面会如何?人还是糊涂些,活得还自在。”
微蓝垂下眼帘微笑,洛正蕍似乎曾经抛弃过施兰溪,可施兰溪虽心有不忿,却无处可去。施兰溪与纪公刘,昨日似乎有提到岷山族,那么……微蓝不想再想了,当初正蕍说的那起买卖,当时他耳提面命地让她不要碰红豆这种相思之物,也许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在微蓝的心里,有了定论。
蓝楠曾经与友人讨论过,世上美人的结局,看起来,都不是那么好。貂蝉虽美,可在莫名其妙当了一回政治斗争的工具后,竟不知所终。杨玉环被心上人,生生以三尺白绫赐死在马嵬。王昭君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