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到西施,蓝楠清楚地记得朋友说:“若我是西施,多年后,完成使命,就狠狠扇范蠡一巴掌,然后荡舟离去,纵然心有不舍,可多少年过去,纵使再爱,念到后来,不过是心疼时光里的那个自己。”
何等果决,可封建社会下的女子,需要依附男子,才得以生存,家中没有男丁,放在农家,耕作困难,放在官宦家,官路受阻,何谈现代女子所说的,一人撑起半边天?
微蓝想着,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又想到前些日子,和墨书一起偷听施兰溪与大嫂二嫂的谈话,那个不复枝头明媚的论调,有点心疼她。
收拾心情笑笑地问:“阿溪是不知,我做糕点的手艺不错,原先在京都,我的红豆馅饼,就是一绝。阿溪可要尝尝?”
施兰溪双眼朦胧地看向微蓝,情绪在一刻间,如干枯的树木,轰然倒塌,可她终究只说了一句:“相思子,有毒,种子最毒。”
……
晚饭时候,微蓝还是没有见到葵娘,听说洛明德下令,晚饭还是让她饿着,五个哥哥,五个嫂嫂,以及洛明德,一桌子十二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上吃饭,三个侄子侄女,被这环境一激,也是大气不出。
洛明德见众人神经紧绷,清了清嗓子,“莯哥儿,偏苑是否还有空房?你辟一处院落来,让刁嘉过来住着,待明年赶考,为父看看,是否要将他举荐给你们叔父。”
微蓝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查地一抖,脸色有点难看,桌下贝柒柒轻轻拍拍她,给了她一个微笑。
空气凝结数秒,洛明德看向施兰溪,又继续语气松快地说道:“兰溪啊,阿笃与我说,他的婚期,时日与你和阿蕍的,刚刚撞上,不过礼部肖侍郎家的公子,与阿蕍有同袍之情,与洛家有亲,还和纪家关系甚好,写了信来,说一定要来见见你这姐姐,不知你……”
明里是在问施兰溪的意思,可实际上,人家都写了信,定了局面,施兰溪又能说什么呢?微蓝一口汤没咽好,看着施兰溪倔强地点了点头,说了好,咳得直掉眼泪。
鲍氏和柒柒一个着急,赶忙让南风过来扶微蓝回房。洛明德却摆手说,“不忙。”不冷不淡地,“吃完饭,我和蓝儿有事要说,你们都各回各屋罢,最近家里事忙,没甚大事,都不要再闹了。”眼神正飘落在坐得相离较远的正蔳和杨氏身上。
杨氏吃瘪,斜眼睨了正蔳,傲气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饭,“啪”地一下放下碗,洛明德抬头静静看了杨氏一眼,眼一眯,缓缓喝汤,杨氏立马神色紧张起来,抓住衣角,坐得端端正正。
一家人带着诡异的气氛吃完饭,微蓝和哥嫂一一告别,却见一贯自制的贝柒柒挽住正萡,还拽了拽他的衣袖;一贯相敬如宾的贲氏和正葏保持这一种脆弱的平衡感,微蓝虽觉得奇怪,可也没多话。
更奇怪的事,正萡离去前,还找正葏说,要借个麻袋,还问道,会不会破?
因贲氏母亲贲夫人过来参加寿宴,顺便看望女儿,足足带了两大麻袋青枣来,还有许多吃食,积攒下不少收纳的麻袋,正萡找三哥寻,倒也不奇怪,只是,麻袋要干嘛?
正葏抖了抖眉,同正萡一对眼神,两人伸出手指相互一指,哈哈笑地离去,贲氏与贝柒柒紧跟其后,微蓝还算眼疾手快地拉住柒柒,问询道:“好好地要麻袋作甚?”
柒柒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亮,嘴角一弯,“练功,打沙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