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见秦羽涅面色微沉,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以为他是在为刀鸑鷟的事情担忧,所以便再次开口道:“咳......”他假意轻咳几声,“朕来问你,你前几日说与这女子拜过天地可是真的?”
秦羽涅的思绪忽然被皇帝的话语拉扯回来,他没想到皇帝竟会主动地向他提及此事。其实之前之所以向皇帝提出皆是因为为了让云苍阑放下戒心,并引着他们去往他的“老巢”,但是眼下皇帝既然提起,他便有必要说个清楚明白。
“回父皇,千真万确。”秦羽涅坚定地回答着的同时回过身望向刀鸑鷟,刀鸑鷟与他四目相视间,缓步走至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皇上,其实鸑鷟并不求什么名分。之前是为了应付云苍阑所以出此计策,没想到竟让皇上动了大怒,是鸑鷟的不是。”她欠身,顿了顿,“鸑鷟爱慕殿下这件事,不需要用名分来证明,无论皇上如何阻挠,鸑鷟都不会离开殿下。”
皇帝闻言,不禁半眯起眼眸打量起了刀鸑鷟,“你这是在威胁朕?”皇帝皱眉,“你就不怕朕即刻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皇帝的话并未将刀鸑鷟吓唬住,“皇上,只要鸑鷟想,不论殿下他在哪里,鸑鷟都一定会找到他。”刀鸑鷟满是柔意的目光注视着秦羽涅,“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忘川河畔。”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生的,绝不会。”秦羽涅予她所有的承诺,都是他必将践行的。
皇帝一怔,“你今年多大了?”他问刀鸑鷟。
“回皇上,今年便要十七了。”这一个未满十七的女子,竟能够在面对他时,丝毫不畏惧,甚至在山林间还对着自己义正言辞地好一番指责。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秦羽涅,为了自己所看重的这个儿子。
皇帝不能够真切地了解到刀鸑鷟对秦羽涅是否有所图,但若有所图,连名分这样是所有女子皆争先恐后的东西都淡然一笑置之,她能图什么呢?
唯一颗心而已。
皇帝不想再阻碍此事,他累了,他还有他后半生想要守护的人与事,关于小辈的路,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走吧。
“朕明白了。”皇帝最终,淡淡地开口回应了他们,“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反正朕也管不了了。更何况,昀儿又何时在自己认定的事情上妥协过,在朕的记忆里似乎是没有的。”
“父皇......”
“关于慎王妃......”皇帝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靳颉,“靳卿,是朕对不住你们家。”他叹息,若是当年他没有执意要将靳含忧许配与秦羽涅,今日便不会多出一个为情所伤之人。
“皇上,臣不敢。”靳颉垂,“一切都是含忧她自己的选择。”
“感情的事情,最忌讳一厢情愿,含忧是个好孩子,到底是苦了她。”皇帝顿了顿,“昀儿,你要好好对待含忧,在衣食住行上都要用心留意着。”
“是,儿臣遵命。”
“苏辰砂,朕来问你,你可有心上人了?”既然谈到此事,皇帝便打算一并将在场的年轻人都询问一遍,“旻儿你呢?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了心上人,便要说出来。”
此言一出,苏辰砂与安永琰皆是一愣,苏辰砂柔声道:“回皇上,苏某眼下还未打算考虑此事,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定然会用心对待。”他低垂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眼底一片柔和,他说这话时,心中是有所想,但永远都只是他美好的念想。
“旻儿,你呢?”皇帝将目光挪开,“可有哪家的小姐让你倾心?”
“父皇,有自然是有的,只是......”安永琰凤目一挑,向着刀鸑鷟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被秦羽涅冷寒的眸光看得心中一凉。
“只是什么?”
“只是人家姑娘有了心上人,看不上儿臣罢了。”安永琰话锋一转,不打算故意作乱。
“哦?竟有此事?是哪家的姑娘?”皇帝却愈地好奇了。
“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说了父皇也不知晓。”安永琰就这般糊弄着过去了,皇帝也不再追问。
就在此时,红公公忽然从殿外传来一声:“戚贵妃求见。”
皇帝朝殿外看了看,片刻后道:“让她进来罢。”皇帝知道戚贵妃来此的目的,贤妃回宫一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宫中人人亲口相传,很快整个皇宫都知晓了这一消息。
有许多人都言戚贵妃至此后在后宫中怕是地位不保,这样的话皇帝自然也是听到过的。
所以,戚贵妃此刻来此的为何,他的心中大致也有了个大概。
戚贵妃微提裙裾,款款而来,进殿的第一句话,不是参见皇上,而是问:“皇上,贤妃姐姐可还好吗?此刻在哪里?”
“戚贵妃不必忧心,她并无大碍,只是此刻正在休息,还是不要去惊扰的好。”皇帝一句话便将戚贵妃的明知故问的题解了。
戚贵妃点点头,“那便好,听闻贤妃姐姐回宫,臣妾很是替皇上和姐姐高兴,这不是一听闻消息就来了,待贤妃姐姐醒来,臣妾再好好地参见姐姐。”她莞尔一笑。
“戚贵妃有心了。”皇帝的夸赞正是她此来的目的之一,至于这第二个目的,用意更深。
“姐姐可同两位皇子相认了?”她继续追问下去。
“还并未正式地好好说上什么话,她太累了,这认亲一事,日后多的是时间。”
“说的也是,不过想必慎王殿下和临王殿下应该很是高兴。”戚贵妃说着这话时将目光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