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自那时起便开始留意起月萝姑娘和太子,自此才发现之前婢子并未发现到的事实,太子每次来拜访之前,月萝姑娘定要重新梳洗一番;而两人在交谈之时,月萝姑娘也曾多次遣开婢子。
婢子始终不敢确认的事情,终于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被婢子抓到端倪,最终确信。
可婢子始终都无法与姑娘您取得联系,所以纵然婢子发现的再多,也是无用。不过此时,婢子终于等来了姑娘,所以才向月萝姑娘请命,这才能得以见到姑娘,请姑娘拿个主意,婢子接下来究竟要如何做才好?是暗杀太子?还是去警告月萝姑娘,让她不要忘了国仇家恨……”
“我说了,不要说了!”衣熠突然用手捂住了脸,眼泪顺着衣熠的指缝逐渐汇聚,终于凝结成一粒粒琉璃般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滴滴落下。
“姑娘……”玉瑶有些担忧的向着衣熠走近了两步,可随即,她的手腕便被青权扯住了。
青权拽着玉瑶,有些不忍的看着衣熠,可她还是用着平静自持的语调继续说着:“姑娘您可知道?这次您毫无预兆的被尊正帝召进宫来的原因为何?
是太子!尊正帝想要在今日将月萝姑娘叫到前殿与他同乐,太子不知从何处得知,姑娘您的相貌与月萝姑娘有着几分相似,便想方设法的将您推荐给了尊正帝,说您有着经世之才,只是身为女子,无法入得朝堂,但只您的智谋,便可拿出来与众学子同乐,比月萝姑娘要应景许多。尊正帝听闻女公子之后,果然来了兴致,这才有亲自召见一说!
可是姑娘,月萝姑娘此次令我前来,却绝口不提此事,您不觉得,月萝姑娘是有问题的吗?”
“月萝阿姊……知道?”衣熠的声音闷闷的从她捂着脸的手下传出,即便说出口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可奇异的是,青权却听明白了衣熠话语里的震惊之意。
“姑娘,此事是太子为了保护月萝姑娘所下的计策,月萝姑娘即便刚开始不知,但尊正帝前些时日已经放话出来,要月萝姑娘陪同他,一起入席宫宴,可今日却被一个民间的女子给阻了,于情于理,月萝姑娘都应该派人前去查探一番,可直到婢子来之前,她都没有丝毫的动作,似乎对此完全不在乎一样。
但您说,此事事关月萝姑娘的终身大事,她能不关注此事吗?除非,她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无需再多关注,或者是,此计就是由她设计主导的,太子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凶,而事情成功了,她大可不必再过多关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青权分析的有条有理,可衣熠却还是不肯相信:“月萝阿姊不会设计我的,她……她定是不知道,否则,她定不会叫我如此涉险的!”
衣熠抬头看着青权,她眼里的视线很是坚定,可这坚定的深处,却透着柔软的脆弱。
再之后的事情,衣熠记得的就不多了,她忘了青权之后又说了什么,忘了她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乎与月萝阿姊有关,似乎与自己也有关。但只要她一想,她的心里便涌起巨大的悲哀,仿佛要将她淹没一般的、巨大的悲哀。
衣熠一直都处在浑浑噩噩之中,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只是她仍然只跟着温美人,温美人怎么说,怎么做,她就怎么说,怎么做,听话的很。
温美人见到回来的衣熠与去之前的衣熠似乎有了什么不同,可她一想到曾经那些也是被皇后派人带去“检查”的美人们,回来时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对比衣熠来看,衣熠已经是幸运了许多,所以也不再对此大惊小怪,只是心里对衣熠同情了不少,也不怪罪她处处模仿自己的罪名来。
直到皇后开口唤道:“听闻那位被陛下亲自召见的美人儿也到了这儿,不知是哪一位啊?”
皇后的声音如同解咒符,解除了衣熠满脑子的浑浑噩噩,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见温美人直冲她使眼色,便立即领会,走出座椅,来到殿前,对着皇后直接施了个大礼:“皇后娘娘千岁!民女余月萝,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寿比天齐!”
“嗯。”坐在金座上的皇后点了点头,微微抬手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衣熠闻言,在心底为自己抹了一把汗,可又不敢抗命,只好缓缓抬头。
“嗯?”皇后见到衣熠的第一眼后,如是说道:“倒是有些像,但细看却又不像。算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你先回去吧。”
皇后这话说完,不止衣熠有些愣,就连温美人都深感不可思议。
温美人自打进宫起,就因为身份的不同,与皇后斗得个旗鼓相当,这么多年下来,皇后是个什么性子,怎么做会激怒到她,她自是知晓个一清二楚。
而自打温美人见到衣熠之后,便直言断定,就算衣熠什么都不做,只需在皇后娘娘的身前这么一站,就会激怒皇后,所以温美人在安排座椅之时,特意将衣熠藏在了众人之后,避开众人窥探的视线。
温美人的出发是好的,都是为了衣熠,防止衣熠被皇后看到,引起皇后的不快。
可温美人忘了,她与皇后娘娘,根本就是视同水火,有你无我的存在,她今日来到皇后的宫中,怎会不让皇后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呢?就算她将衣熠藏在众人之后,可皇后早在温美人踏入长秋宫那一步之时,便已开始留意她了,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皇后自然也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