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会……”衣熠被青权所说的话给惊到了,她愣了愣神,却又很快回过神来:“若事情真如你说,那尊正帝真的是……真的是太过肆意妄为了!”
“婢子倒觉得,尊正帝明知他即将面对的后果是很可怕的,却还是坚持己见,不为外物所动摇,反倒是很让人钦佩呢!”玉瑶在一旁边调制着什么,边笑着说道。
玉瑶的话才说完,青权便偷偷去瞧自家姑娘的脸色,可看了半天也不见衣熠有什么反应,青权不由有些纳闷——这不应该啊!姑娘性子虽然温和,但只要是被她撞见或是听见有人夸她的敌人,她早就应该发火了,怎会坐着半天也不见一点反应?
不管青权如何腹诽,却不是衣熠现在所要考虑的,她不是不对玉瑶口无遮拦的话生气,但相比于生气,玉瑶话里不经意透露出的另一个消息却是她现在所要考虑的。
尊正帝要做的事,与肖相现在正做得事,是何其的相似!
同样的打翻旧观念,改革新势力;同样的与世家勋贵作对;同样的以一人之力做与天下为敌的气魄!
尊正帝真的如同外界传闻那样,骄奢淫逸,昏庸无道吗?这个大宁,之前真的是由肖相代为执政的吗?而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因为一个美人,与肖相视同水火了吗?
“姑娘?”
就在衣熠为自己所想的那些事情而惊疑不定之时,青权突然出声打断了衣熠的思绪。
“姑娘,月萝姑娘在婢子来之前,让婢子将这封信带与姑娘,还让婢子给姑娘传句话,说是这段时间,姑娘还是不要随意外出的好,怕是城里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嗯、嗯!”衣熠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青权递给她的信件,在不经意的抬眼间,却见到青权一脸的犹豫。
“怎么了?”衣熠有些奇怪。
“婢子……”青权咬了咬唇,似乎在顾忌些什么,可她看到姑娘投向自己的关切眼神后,最终还是用力跺了跺脚,脱口道:“姑娘,婢子觉得,月萝姑娘似乎有些奇怪。”
“奇怪?”衣熠不解道:“月萝阿姊怎么奇怪了?”
“事情是这样的,”青权清了清嗓子,慢慢开口说道:“婢子与玉衡姐姐为了能早些到月萝姑娘身边侍候,在接受管事嬷嬷教导的同时,经常偷偷溜出去,到馆娃坊附近走动,就盼着有一日能偶遇月萝姑娘,在婢子们被管事嬷嬷们分到各宫做事时,她能在里面掺上一脚,将婢子们要进馆娃坊去。
可婢子们连着往馆娃坊跑了将近一个月,只碰到了一些在里面侍候的小丫头,至于月萝姑娘,婢子们却从未碰见过。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婢子看到了月萝姑娘,婢子为了引起月萝姑娘的注意,故意打碎了一支花瓶,也确是让月萝姑娘注意到婢子了,可婢子却不料那支花瓶竟是皇后娘娘的心爱之物,而跟在月萝姑娘身后走进来的,却正是皇后娘娘。
月萝姑娘想尽办法为婢子求情,可皇后娘娘始终不依不饶,不止婢子为此事受罚,还差点连月萝姑娘也牵扯进这件事里来,就在婢子以为逃不过之时,太子殿下却不请自来。
按说太子殿下未经宣召,不得入后宫,尤其是婢子之前所居的那个后殿,因为里面住的都是下仆,所以后宫的贵人们除了在亲自挑选婢子时,其他时候是不应该有贵人前来的,可太子殿下竟然就这么来了!
而且是太子不止来了,还将月萝姑娘和婢子都救了下来,也满足了婢子们想要在月萝姑娘身边侍候的愿望。
婢子曾以为,太子就是这个性子,所以当时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这次……”
“这次?”衣熠的一双眉头皱的死紧,“这次如何?太子他又救了月萝阿姊吗?”
“不,不是的!”青权忙摆了摆手,支支吾吾道:“这次并不是太子,这次……是月萝姑娘。”
“月萝阿姊怎么了?”衣熠有股不好的预感,可她想都不想的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想,期望能从青权的嘴里听到不同于她所猜想的那种答案。
青权嘴唇蠕动了半晌,衣熠满是期盼的视线让她压力倍增,也让她有些自责,为什么自己不在事情刚开始萌芽时,就发觉此事?为什么自己如此迟钝,导致现在事情不可挽回了,才对这一切后知后觉?
青权在心底埋怨着自己,与此同时,又不由得升起一股愤慨,这愤慨既是对自己又是对余月萝,她为自家姑娘感到不值——姑娘将她们送进宫来,是为了保护月萝姑娘不受大宁皇宫的侵害,可如今,月萝姑娘自愿与大宁人牵扯不清,那自家姑娘为月萝姑娘的这份担忧和照顾,岂不是都如那梦幻泡影,转眼成空吗?
“……自那以后,太子便经常出入后宫,虽打着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的名头,可实际上,他每次来到后宫,都不忘来馆娃坊走一趟,每次来访的借口都不相同。
婢子之前以为,太子心慈,他看月萝姑娘孤身一人生活在大宁的皇宫内,心生不忍,才时时来看顾,不想他竟如此不懂人伦,竟连他父亲的美人都敢肖想!”
青权说到这儿,语气徒然加重了许多,与此同时,衣熠也怒喝出声:“大胆!”
“姑娘……”青权被衣熠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再不敢发表自己的见解,顿了一顿之后又继续讲道:“……后来,月萝姑娘便开始有些不对,那时候正是陈珂与婢子联络中断之时,婢子以为月萝姑娘是心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