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企及?”叶飞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何物?”
“你们在邺都城百姓中的声望,还有你们的身份给你们带来的地位。”衣熠语调轻柔平缓,可听在校园叶飞飏的耳朵里,这句话不异于平地中的一声惊雷。
“声望?地位?”
“不错。”衣熠看着面现呆滞的叶飞飏,为他解惑道:“宋大人是平民出身,虽然官位不高,可在邺都城的百姓眼中,他是唯一一个只凭借自身的努力才换来如今地位的官家,况且宋大人又素以替民解忧为己任,得到了一个宋青天之称,如此可见,他在人们的眼中,比那些豪门大族来说,是极有地位的。
而你,又是宋大人手下的第一谋事,平日结交之人多是普通百姓,况且你又曾游历周国,在众学子之中亦是小有名号的。你的所闻所见亦是不得而知,相比于肖相府中的其他人,公子你已是极为出类拔萃之人了。
目前,肖相府门客流失众多,虽然看起来还有不少人在追随肖相,但实际上这些追随之人中也有不少人是李盛博或者其他人派进去的奸细,整个府邸内部已是千疮百孔。
肖相有心想要重理羽翼,想要抛弃过去束缚住他的豪门世家,那就要选择与豪门世家相对立的平民,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获得新势力的情况下,还能抵抗得住李盛博的步步紧逼,彻底打破如今这种被动的局面。”
“所以,正是因为在下出身贫寒,又在望,所交寒门之士众多,日后可为肖相壮大他的势力,所以肖相才会选择我?”叶飞飏似有所悟道。
“不错。”衣熠点了点头,“叶公子你,是代表了那一众的寒门学子,只要肖相将你收复囊中,那就等于向整个大宁宣告,他为广大寒门学子打开了一扇通往朝堂的大门。宋大人则代表了现在朝堂上为数不多的寒门之士,他们中不只有依靠自己努力获得朝廷印绶的幸运儿,还有许多为了能获得与世家子弟同样平等的机会,而不得不选择入赘为婿这条路的有志之士。
况且,肖相此举正好迎合了尊正帝要提早一年进行举荐的决定,在小小拍了尊正帝一个马屁之后,还为自己壮大了势力,一举两得!。”
叶飞飏听过衣熠的分析之后,心里并没有被解惑之后的通透之感,反倒有种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般难受,他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神怔怔的发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像被惊醒了一般,突然抬头问道:“不知女公子可有什么法子?”
“法子?”这回,倒是轮到衣熠惊诧了,“不知公子所说的这个法子指的是……?”
叶飞飏沉默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虽然面无表情,可衣熠却从他的视线中察觉到了他的悲愤。
“女公子应该是知晓的,在下与宋大人虽身处肖府,可我们却是在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虽然我们现在为其劳碌奔波,那也是出于对自己性命着想,并非是想要真的为其效力!不止这样,在下与宋大人还想着,若有一日我们解决掉了李盛博这个大麻烦,那么我们就会离开肖府,投效于那位大人的门下,与那位大人共谋大计……”叶飞飏越说,脸色越是阴沉,那张足以令任何女子神魂颠倒的脸上逐渐带上了一丝暴戾。
“叶公子此话差矣!”衣熠伸手阻止了叶飞飏接下来的话,她顿了一顿,让叶飞飏好好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接着说道:“公子怎会认为,接受肖相的考验,成为肖相手下的得力干将,就要为其卖命了?”
“若是肖相此计真的成功了,那他岂不是又东山再起了?”叶飞飏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肖相一直都是老奸巨猾之辈,看着是处于劣势,可谁曾想他在此等绝境之下还能保留一部分实力,那等到他谋划成功之时,岂不是比现在还要难对付三分?”
“叶公子可是对我们没有信心?”衣熠微微挑眉,她没有忽略掉适才叶飞飏脸上闪过的那抹迟疑。
“在下怎会对女公子和那位大人有所怀疑?”叶飞飏脸上扯出一道干干的笑容,仿佛掩饰般的说道:“只是,在下见那位大人似乎并无什么动作,所以……有一些疑惑罢了。”
衣熠听罢之后,心下一跳,她没有急于解释,反而端起一旁的茶盏再次抿了一口凉茶,借着口中苦涩的味道缓解自己心头的紧张。
是了,叶飞飏和宋何都是聪明人,也不是那种愿意平白受人摆布之人,他们如今都常居于肖府,又受到了肖相的格外看重,肖相是有极大可能会让他们出入他的议会之所,他们自然也会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刘孜翟,时日一长,他们自然便能察觉到刘孜翟的不妥之处。
叶飞飏隔了这么久才开始怀疑刘孜翟,想必也是因为李盛博对肖相的步步紧逼让他和宋大人感觉到了紧迫,专心忙于协助肖相,反而忽略了刘孜翟的某些不当之处,而现在衣熠挑明了肖相的谋划,让叶飞飏在安心之余,开始检讨他之前所忽略掉的事情,进而察觉到了刘孜翟那么一丝的不对之处了吧?
衣熠没有抬头去看叶飞飏带有试探的视线,眼神随着自己手中的茶盏落到了桌面上,就在茶盏与茶盘接触时发出的那一声“嗒”响起之时,她也在心里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叶公子,这件事我本不欲与你提前挑明,但既然你察觉到了不对,那我还是实话与你说了吧。”衣熠说着,心绪也越发平静了下来,她目视着叶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