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尉低垂下头颅,包显凡说的没错,他确实从未体验过他的生活,虽然知道在某些显贵家里,有些公子活的确实连最低等的下仆都不如,可那也都只是听说而已,他并未亲眼见过,也不曾有过去见见的心思。
“包显凡,若是有一计可以让你摆脱变为替罪羊的机会,但却要你与你的仇人共处许久,并且一直维持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你还会愿意一试吗?”显凡认真的问道。
包显凡愣了一愣,而后狂喜的点了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
“那好。”衣熠点了点头,慢慢坐直了身子,道:“我要你现在就回到包府,将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具实相告给你的父亲,但你要将幕后之人说成是包尔弥。不管你的父亲信与不信,你都要始终咬定就是包尔弥所做!而且,你还要为你父亲支招,让他去亲自与包老爷子说,让包老爷子主动辞官,并将所有家财充公!就连你们现在所居住的宅子,都要拱手相让,一家人无论是睡大街还是去什么地方,都要做出一副诚心悔改的模样。你可知晓了?”
“知晓,知晓!”包显凡连连点头,可却还是犹豫道:“女公子,我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目的?”衣熠扯出了抹笑:“自然是悔改了。若是你父亲官职再高一些,还能去负荆请罪,可惜他只是你父亲手下的一名小小的兵长,就算想要负荆请罪,也入不得宫门,得不偿失。”
“那之后呢?”包显凡问道。
“若是你的父亲听了你的话,真的如此做了,那包老爷子也就回来了,包尔弥和你自然会被查,可是因为你先行立功,保住了你父亲的官职,和包老爷子的性命,他们自然会更偏向于你。因为你们居无定所,所以那些下仆之流定然会被释放,就没了能指证你的人,那包尔弥自然就成了最有嫌疑之人。”衣熠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润润喉后,继续说道:“而这时,包尔弥就算找到了那个侍卫,也是这之后的事了,包老爷子出手,那包尔弥所做的事情很快就会暴露,届时,包老爷子和包老爷自然也不会再信任他了。”
“那我们何时才能不再流落街头呢?”包尔弥追问道。
“那就要看尊正帝何时会被你们包家的举动所感动,届时你们自然会被令赐间宅院,若是运气好,包老爷子也会被重新启用,只是官职定然不会太高。”衣熠说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包显凡得了法子,又见衣熠困倦,实在不好打扰了,便再一揖礼,躬身退下了。
拜别了迟尉后,包显凡便牵着他的马,若有所思的向前走去,刚踏出巷子口,便听到街角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宵禁了。
包显凡不敢耽搁,急忙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好在走的还算及时,没有被巡逻的兵士们逮去关押。
入得包府,他随手将马绳扔给一旁等了他半宿的书童,嘴里也向他问道:“老爷可在府?”
“在府,在府!”书童边手忙脚乱的接过马绳,边点头哈腰道:“小人还听说,老爷今日破天荒的去了大夫人的房里歇息,让新进府的六夫人气得去后厨闹了好一通,结果却被老爷给罚在房内关禁闭,让大夫人身边的人都趾高气昂起来了。”
“去了大夫人那儿?”包显凡脚步顿了顿,有些迟疑的拧紧了眉毛:“大哥呢?他之前可曾去过大夫人那儿?”
“大少爷是去过一次,可是随后就被大夫人赶出来了,听说大少爷在室内说了些有关六夫人的难听话,惹着大夫人了,老爷这才去安抚大夫人一番。”书童有些幸灾乐祸道。
“大哥去过?”包显凡心里“咯噔”一下,又急声问道:“那他有没有带进府来什么陌生的侍卫?”
“侍卫?”书童搔了搔头,跟在包显凡的身后边走边想,半刻后才说道:“侍卫倒是不曾见,但大少爷倒是带回了一位友人来府上做客。”
“友人?可是同为青云书院的学子?”包显凡停下了向自己院落走去的步伐,转身看向书童,神色有些狰狞道:“你可曾在书院见过他?”
显凡脸上的神色给吓了一跳,他缩了缩脖子,有些瑟缩道:“大少爷的这位友人并非是书院的学子,据说是大少爷之前出外游历时认识的,这次他能来府上小住,也是因为与大少爷在街旁偶遇,来府上叨扰几日。”
“偶遇?”包显凡冷哼一声,将脚步掉了个方向,冷笑道:“既然是大哥远道而来的朋友,那我作为大哥的兄弟,自然也要去拜会一番。”
显凡的话说的愣了一下,又见他真冲着包尔弥的院子走去,急忙冲上前去阻拦,嘴里也焦急道:“哎呦,我的好少爷,小人知道您是想一尽地主之谊,可您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若是想要拜会,咱们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起来!”包显凡伸手用力一拨,书童的身子便被拨了个趔趄,扑倒在了一旁的地上,待他再直起身来,包显凡的身影已经走得远了,再撵不上。
书童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包显凡的背影,边揉着自己的腰,边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老子好心提醒你,你还敢把老子推到地上!好好好,是你自己急着去投胎的,到时候可别怪老子没有阻拦你!”
书童边在嘴里骂骂咧咧,边一瘸一拐的向他居住的院落走去,嘴里还一直嘀咕着:“妈的!别以为老爷子现在偏袒你,你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老爷子已经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