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八点的时候,村里人抬着一口棺材,跟在三婶身后,大家把棺材摆在堂屋里,就纷纷离开了。
每个人都走得很快,就算是吕天一他们有话想找何遇和袁雪说,也不得不赶紧回家。
晚上不要出门仿佛成了这个村子的魔咒。
三婶抱着能文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去厨房做饭。
能文还是懵的,呆呆坐着,他知道死亡,也见过死亡,但自己父亲的死,第一次让他知道死亡是这么的贴近。
三叔的死亡好像一个巴掌,把他从书本的象牙塔里打了出来,但三婶却拼命想把他继续塞进去。
简单的下了碗面,添了鸡蛋和腊肉片,配着绿绿的青菜,看起来很有食欲。
“吃吧,吃饱着了上去看会书,然后睡一觉就好了。”三婶怜爱地摸着能文的脑袋。
能文想说什么,她的母亲已经强硬地把筷子塞进他的手中,“快吃,吃完看书,你昨天不是说有句什么话没看懂,等下问问何老师和袁老师。”
能文拿着筷子,低头吃面。
三婶要去给何遇和袁雪下碗面,何遇阻止了。
“三婶,我有事情想问你。”何遇说。
三婶笑道:“好啊,何老师要问什么,还是先吃饭吧。”
“面就不吃了,我们不饿,是关于沈家姐妹的事情,在这个地方说方便吗?”何遇笑着说。
三婶看了看能文,说:“我们上楼说吧,能文,你在这里好好吃饭,吃完饭洗个澡再去看书。”
袁雪看穿三婶还有担忧,这屋子里还有一口棺材呢,放能文一个人可不会放心,她便说留下来陪能文。
三婶堆着笑脸,跟着何遇上了楼。
在眼中,三婶就是朴实的农家妇女,勤劳淳朴。
这几天相处下来,给何遇的还是这个感觉,三婶就是那种很传统的女人,为了儿子自己撑起大半边天,希望能为自己儿子博个好的未来。
说到能文上学读书的事情,三婶很激动,一定要把儿子送进大学。
“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读书不是个好出路,这也是个事实,大学生出来工作工资很多都不如打工的,也有很多大老板,学历都不高。”何遇说。
三婶笑了笑,“这我都知道,就算我儿子以后也去搬砖,他也是有文化的搬砖人,我就相信他不会一辈子搬砖。”
“没有人能做一辈子的苦力活。”三婶又说,“等我老了,我也做不了。但我希望能文能一辈子都有事情做,老了也能看看书。”
三婶想起自己记忆中的母亲,她当时说,等她上了年纪,就天天拿着书教孙子识字念书。后来三婶看到村子里的老人,上了年纪不能劳动,只能呆在家里照顾孙子。再后来,儿子女儿一走了之,有孙子的还好,没有的,家里就老人一个,天天坐在新建好的楼房里,呆呆盯着只能搜索几个频道的电视。
自小读书就是三婶心中崇敬的事情。
“三婶最喜欢哪个老师?”何遇把话题扯回来。
“沈老师。”三婶回答,“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但是她死了,不是吗?”
“……沈老师是失踪了。”三婶说。
“那死的是小沈老师吗?”
“何老师,你讲笑了,小沈老师也是失踪的,这些都是警察他们定案了的。”三婶急忙说道,“警察他们来过,也调查过,就是失踪。”
“可是我今天看到她了。”何遇说。
“什么……看到什么?”
何遇看到三婶的手有些颤抖。
“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但是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脸上、身上都是淤青和血,她跟着我来到了家门口。”
“啊!”三婶忍不住叫了一声,“是,是……”
“是小沈老师对吗?”
“我不知道……”三婶的声音有些弱,但没有说谎,她真的不清楚。
何遇又问,“村子里为什么八九点就不出门?是因为有鬼对吗?”
三婶嘴唇动了动,问道:“何老师,你要走了吗?”
何遇没想到三婶会问她这个,“我会走。”
三婶失望之色出现在脸上,“那我们家能文……”
“村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解决的办法,不然我就是想留下也不敢,后面再有支教老师过来,知道了也不敢留下啊。”
“可这,能解决吗?村里做了三次法事都没什么用,白瞎钱!”
“能解决的。”何遇说得坚定,没有什么事情是无解的。
“我……我相信你何老师,你懂得比我们乡下人多,你一定有办法弄好的……”
三婶先说了有关于沈乐盈的一些何遇不知道的详细事情。
沈乐盈从城里下来,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好,一下子就迷倒村子里不少年青的男人。赵有德就是其中一个。
但赵有德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个混混,爹妈死得早,自己又好吃懒做,天天就靠自己爷爷的补助吃饭,在村里是偷鸡摸狗,就差无恶不作了。
赵有德瞧上了沈乐盈,白天在学校还好,一放学,赵有德就缠着沈乐盈不放,一直跟着她。最后不得已,沈乐盈住进了村长家里,吕天一为了保护沈乐盈不被赵有德调戏,也跟着住了进去。
有村长帮着,赵有德果然不敢明目张胆跟着沈乐盈了,只敢在小洋楼门外蹲着,等沈乐盈出门。
为此,吕天一还跟赵有德打了一架,警告赵有德别招惹沈乐盈。
吕天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