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菲没来得及避开,杯子砸到肩膀上震得她身子一颤,整个半边胳膊上的衣裳都被茶水浸透了,身上还湿哒哒的挂着几片茶叶,看起来异常狼狈。

见苏皇后一言不发就朝她发火,宋华菲面上一惊,也顾不得疼痛,委屈的泪水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母后……”

苏皇后见她这副鬼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拍着桌子呵斥道:“你还敢哭?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设计姚景语的?竟连本宫身边的人都敢使唤!”

宋华菲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极了,她被姚景语害成了现在这样子——

美貌没了,父皇的宠爱没了,甚至连宫门都不能出了……

那小贱人倒是一路青云直上了,她不甘心,她凭什么看着她春风得意?!

越想越不甘,宋华菲就拧着脖子和苏皇后犟嘴道:“我就是要她死怎么了?我宋华菲和她姚景语就是你死我活,绝不共存于世!”

“蠢物!”苏皇后气得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打了下来。

宋华菲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娘娘,您消消气!”刘嬷嬷赶紧上前拉着她坐回了软榻上,末了,又走过来对着宋华菲语重心长道,“公主,您也别怪老奴多嘴!就算今日那姚景语真的因为擅闯悦仙宫被赐了死罪,您以为皇上就不会深入追究?到时候他查到了您头上,您觉得他就会这样算了?”

“我……”宋华菲张了张嘴,就没了下文,显然是底气不足。

要是以前她还可以说自己是皇帝的掌中宝,可这些日子下来,她算是明白了,皇家的亲情根本什么都不是!

刘嬷嬷又道:“就算皇上不追究,您觉得姚国公会善罢甘休吗?人家刚刚认回的女儿就这么没了,他能愿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还敢造反不成?!”宋华菲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蠢货,真是蠢货,气死本宫了!”苏皇后气得嘴唇发颤,抚着额头就撑着胳膊倚在了旁边的小桌上。

刘嬷嬷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公主是被宠坏了,成日里只懂得那些女儿家的心思手段。

“现在姚国公手里兵权在握,又是哪个皇子的边都没站,要是您害死了他的女儿,他就算明面上不敢有什么动作,心里也肯定得记恨上,到时候不定就连信王殿下一起恨上了!”刘嬷嬷点到即止,多余的话也就不说了。

宋华菲脸色骤变,这时候才知道慌了起来,她也不顾苏皇后的冷脸,就赶紧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焦急道:“那怎么办?现在他们会不会就知道这事是我做的?会不会就连带着把皇兄恨上了?”

苏皇后直起身子,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了下来,脸色缓了几分,但多少还有点恨铁不成钢:“本宫杖毙了如意,就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人没出事,手里也没证据,他们还敢怎么着不成?”

半晌,就摸了摸宋华菲的秀发,眯着眼咬牙道:“母后知道你恨,但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有朝一日你皇兄坐上了那人上人的位置,什么姚景语,什么姚家,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自己的女儿被姚景语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成了这样,苏皇后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母后……”宋华菲扑到她怀里放声大哭。

苏皇后又叹了句,就道:“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地在宫里绣嫁妆吧!至于不该想的人,就不要再想了……”

宋华菲唇瓣动了动,最后一句话都没说——

她不会忘记陆宇铭的,就算嫁了人,她也只爱陆宇铭一个人!

姚家这边,当天晚上姚行之从城外军营里回来后周梓曈就将白日里苏皇后召她们进宫的用意告诉了他。

末了,还拿出了一张出宫时姚贤妃派小太监偷偷送过来的纸条。

姚行之展开一看,面色骤沉,嘴里喃喃道:“宸王?”

周梓曈其实这时候还有些不明白的:“苏皇后说希望小语尽快嫁人是皇上的意思,难道又是宸王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姚行之拧眉不语,半晌,走到宫灯前就拿起灯罩将纸条烧了个干净,他沉吟道:“不是,皇上是不想小语和宸王之间再有什么瓜葛!贤妃应当是得到了消息,所以提醒我们。”

周梓曈顿悟,就看了他一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你是说,皇上担心我们姚家会和宸王扯上关系?”

姚行之点点头,面色沉重。

周梓曈蹙着眉,言语之中就有些不值当的意思了:“难道这么些年你的忠心和战绩皇上都看不到吗?他怎么能这么怀疑我们姚家?”

就因为是降臣身份,所以姚行之这些年一直比旁人更加地兢兢业业,夺嫡之争更是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姚行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到了一旁的圆凳上,就苦笑一声:“夫人莫气,皇上身居高位,难免疑心病就比别人重了些!”

周梓曈走过去轻轻地替他捏着肩膀,虽然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姚行之想了下,就道:“其实早点给小语许个人家也好,省得宸王再闹出些什么事情来。”

“可是小语她之前跟了宸王那么久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觉得这会儿有那么容易能找到真心待她的人吗?”周梓曈犹豫。

诚然,在她眼里,自己的女儿什么都好。可旁人会不在乎她的贞洁吗?这会儿就算有人求娶,又能有几分真心?不定都是冲着他们姚家的权势来的!

相比之下,姚行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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