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弑父,还是弟弑兄?】
第四王子,海曼·璨星?
西里尔没有回答。
但泰尔斯仅仅恍惚了数秒,就立刻摇摇头,无数谜团争先恐后地涌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他就是幕后的璨星……”
“那诡影之盾又为什么要杀他?”
这说不通。
他死死瞪着似乎出了神的法肯豪兹。
公爵轻轻闭眼,旋复睁开,双臂抵膝,身体前倾。
他收敛了表情,侧头看着泰尔斯,重新露出淡淡却瘆人的笑声
“我也想知道。”
泰尔斯一怔
“你不知道?”
西里尔轻笑一声,似乎毫不在意
“不。”
“也许他只是太蠢,被人黑吃黑。”
“也许他本来就是牺牲品,注定遭到背叛。”
“也许他仅仅是知情者,却最终在劫难逃。”
“甚至也许他只是无意卷入,想要力挽狂澜。”
西里尔低下头,唇角微翘,不知是讽刺还是讥笑
“但是……他不想让我知道。”
他不知道。
泰尔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重新坐上床尾,正对着公爵。
“真的吗?”
“他让你帮一个不让你知道真相的忙,而你就同意了?连问也不问?”
泰尔斯冷冷道
“你未免太慷慨了吧。”
西里尔缓缓地扭过头来。
可能是错觉,但泰尔斯突然觉得,法肯豪兹公爵那丑陋狰狞的面庞舒缓了许多。
“相信与否,孩子。”
西里尔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而他塌陷的唇齿在阳光下一张一合
“海曼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至少,跟他那几个满脑子只有阴谋、杀戮、钱财和女人的兄弟们比起来。”
“他开口了,所以我就帮忙了,就这么简单。”
泰尔斯深深蹙起眉头。
满脑子阴谋、杀戮、钱财和女人的兄弟们……
西里尔观察着泰尔斯的表情,摇头轻笑。
但王子的下一句话让他的表情变了。
“这跟贺拉斯王子有关吗?”
泰尔斯舒展眉头,眼里的凝重却无以复加
“海曼之所以去找诡影之盾,却最终死于其手的原因?”
那一刻,法肯豪兹的表情凝固了。
贺拉斯。
他盯着泰尔斯,依旧丑陋狰狞,却再也没有了那股嬉笑之意。
“为什么这么问?”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他
“而你呢,为什么在十八年后,在海曼身死的地方,告诉我这些?”
西里尔注视着泰尔斯,很久很久。
终于,公爵的肘部离开了膝盖,整个人在椅子上直起腰来。
出乎泰尔斯的预料,看似认真起来的西里尔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重新举起膝盖上的长柄剑,上下打量。
“你见过这样的剑吗,王子殿下?”
西里尔似乎已经从当年的回忆里走了出来,重新回复了吓人而自在的笑容。
泰尔斯不由一怔。
他这才注意到,公爵的这把长柄剑外形独特,古铜色的护手和剑柄格外修长,看上去不太符合最理想的受力结构,却足够精美与严整,两面剑刃延伸出沙丘般流畅的弧度,给人一种美学上的舒适感。
而剑格的中心镶嵌着一枚纯黑的宝石,不知是何种类。
只见西里尔头也不抬,只是自顾自地欣赏着这把精美的宝剑
“古帝国剑,或称古骑士剑——特别的样式和弧度,惊人的平衡感,挥斩更加得心应手,舞动更加流畅有力。”
“它需要上好的原材质料与高超的锻造技艺,当然还有不菲的成本价格——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它们注定无法量产,最终消失在了战场上,仅剩少数足以成为传家宝的珍品。”
西里尔倒转宝剑,让泰尔斯看见剑柄的底端。
那是一个泰尔斯险些没认出来的、陌生的古帝国刻印体字母
f。
这个字母的雕刻看上去较为粗糙,与宝剑其他精巧的部位相比,不甚协调。
古帝国剑?古骑士剑?
等等。
泰尔斯眉心一动。
这样的弧度……
倒是有些眼熟。
“我见过,一把。”泰尔斯的脑海里浮现出瑞奇那把同样弧度优美的银柄长剑——永恒真理。
“但它跟我问的事,跟海曼,跟贺拉斯有什么关系?”
泰尔斯机警地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一些,保证双腿触到地面。
西里尔继续欣赏着也许是法肯豪兹家族的传家宝剑,啧声道
“据说,第一批古帝国剑是矮人供材,精灵铸造,以地焰作炉火,聚七海之精华,以敬献给此世第一位皇帝,开创人类无疆盛世的‘大帝’科莫拉·卡洛瑟。”
泰尔斯思绪微滞。
西里尔抬起头,呵呵冷笑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的祖先,传说中血液鎏金还会闪闪发光的那位。”
泰尔斯下意识开口
“但是你——”
可西里尔似乎打定主意不容他打断自己,自顾自地回到手上的长柄宝剑
“此剑名唤‘警示者’,曾在六百年前与泰伯利亚·法肯豪兹一同参加终结之战,他是托蒙德一世年轻时的剑术老师,也是复兴王麾下资历最老的追随者,直到他被封予荒墟,成为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