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仙侠修真>王国血脉>第488章 那一夜
说到这里,西里尔扭过头,把嘴里嚼烂的鱼刺狠狠地吐出去。

那用力的样子不像是在吐鱼刺,倒像是在砍一道特别难缠的柴火。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你更合我的口味,更……”

公爵回过头,掏出一幅手帕擦拭着嘴巴和双手,露出别有用意的目光:

“可爱一些。”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

他隐约听懂了对方的弦外之音。

所以他不想再听了。

“可再看看你现在。”

西里尔戏谑地看着他,上下打量,如同打量着宴会上陪酒的妓女:

“温和有礼,道貌岸然。”

“把锋刃收进鞘里,把毒牙含在嘴里,把利爪藏回掌中,”西荒公爵尖利的嗓音充斥着房间:

“不可惜吗?”

泰尔斯抬起目光,直视西里尔。

他没有兴趣再陪这个明明位高权重,却总是满口阴阳怪气的怪老头儿玩下去了。

“也许这才是对的。”

“我的老师告诉过我,”王子沉声道:

“智者甚少雄辩滔滔。”

可惜,他一直没能做到。

泰尔斯在心底里叹息。

第二王子语气沉稳,暗含坚拒:

“而我相信,我们都不是傻瓜。”

法肯豪兹又笑了。

他这一次的笑声格外地长,甚至到了让耐性十足的泰尔斯都不耐烦的地步。

西里尔停下了笑声,幽幽开口:

“很好,那至少,你应该不会重复海曼那样的错误。”

泰尔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

西里尔环顾了一圈这个房间,诡笑连连,如阴风阵阵:

“身为一个外交家,他风度翩翩,礼节完美,高谈阔论,机智巧言,令每一个想要在他面前高声说话的人自惭形秽,张口结舌。”

“所以他总是能在谈判里,凭三寸不烂之舌获得最大的利益。”

“无论面对谁。”

海曼?

泰尔斯心头一梗,他下意识地朝堆着随身行李的角落望了一眼——他的四伯父,海曼·璨星的遗笔信也在那里。

为什么要提起他?

就因为这里是……鬼王子塔?

想起这是另一个璨星的殒命地,而自己躺过的床可能是对方临死前睡过的,泰尔斯就一阵心堵。

“但无往不利的同时,他也在自己的心里筑起了一道高墙,用礼貌的笑容和聪明的话术拒绝一切。”

很奇怪,西里尔的表情变得深邃起来,略略出神,这驱散了不少由他恐怖面容带来的阴霾:

“无论那是佞臣的谄媚妄语,抑或朋友的逆耳忠言。”

“所以他付出了代价。”

这句话让泰尔斯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

什么意思?

付出代价?

“你认识海曼王子——我的伯父?”

但法肯豪兹没有回答他。

西荒的统治者缓缓转过身,打量起这个狭窄的顶层房间,椅腿在地上摩擦,发出难听的闷响。

“我还记得那一夜。”

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西里尔·法肯豪兹轻哼一声,让人辨不清是讽刺还是感慨:

“那一夜。”

泰尔斯从对方怖人的眼珠里瞥见一丝黑暗。

“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满面鲜血,再也说不出话。”

“营地警报大作,塔下的士兵们惊惶无措,他的亲卫对我破口大骂,暴怒的侍从官带着常备军搜捕百尺内所有的活人,甚至当场砍倒了好几个本地贵族。”

“内讧一触即发,王室常备军与赶来的本地征召兵甚至雇佣军举火对峙,几度冲突,伤亡无数,卢曼男爵和我居中斡旋却收效甚微,所有人都精神紧绷,慌乱不已。”

那一夜。

泰尔斯马上意识到对方在说的是什么了。

西里尔公爵仿佛忽略了泰尔斯的存在,只是慢慢观察着曾属于鬼王子的房间。

“军需库,补给仓,白骨之牢,其他地方也很快爆发骚乱——就像这几天一样,营地秩序崩溃,而我们无暇顾及。”

“不到半个小时,烽火和信号箭就从数里外的五个警戒哨上相继传来: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兽人与荒骨人蹊跷地趁夜而来,发动前所未有的突袭。”

“王子身死,牵连巨大,常备军仇恨难抑只想出击,领主们心思散乱守御为先,雇佣军各怀鬼胎唯求自保。”

“将帅互疑,士气低落,再加上内奸作祟……原本占据优势的我们,只守了不到一天。”

西里尔回过头,看向窗下的房屋莽莽,眼神微凝。

“最危急的时刻,各部之间失去了联络,我被打下坐骑,还被一个该死的兽人掀掉了半张脸,卢曼男爵甚至牺牲了性命,为我们撤离营地断后。”

“如果不是那群拦截我们的兽人缺乏军纪,乱糟糟的只顾抢掠……哼。”

西里尔目带讽刺与不屑,轻哼摇头。

泰尔斯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可那不是最糟的。”

法肯豪兹公爵的脸色越来越僵,让人不适的丑陋枯槁化作难以忽视的冷漠冰寒:

“就在我们撤到恩赐镇,重整败军,打算将海曼的遗体与求援信一同送回永星城时……更可怕的消息,自翼堡传来。”

更可怕的消息。

泰尔斯心头一紧。

“永星城大乱,复兴宫生变,国王和王储……双双遇刺。”

泰尔斯听着对方的话,呼吸渐慢。

“王都封锁,信途断绝,城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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