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头疼的劲后,施嫣然去往周府看望周柳氏,结果门都没进就被轰了出来,照周鹤的说法是他周家不想再添人命。
故而,施嫣然只得离去,吩咐车夫去往衙门。
刚一踏入,衙役就迎了上前,“施东家您来了,大人正在验尸房里侯着。”
闻言,施嫣然以为有了情况,长衫浮动间快速朝着验尸房步去,跟在她身后的亦是秦旭。
推门而入,一股浓郁令人作呕的腐蚀味钻入鼻尖,施嫣然步伐一滞,抬眸望着屋里杵着的几人,视线一转遗落在其中干草床上的一具被人开膛破肚的死尸,眸光微微一闪步了进去。
“情况如何?”
刚一开口说话,扩散在空气中的腐蚀味亦是钻入了她的呼吸道,搅乱她胃里的平静。
屋里几人一同望着她,见没人开口,仵作便道:“经检验,尸体手掌膝盖均有几处擦伤,腹部淤青面积显示呈遭到重创,然其不足以致命,教她暴毙而亡的应当是天灵盖位置的小小创口。”
仵作说完,施嫣然已然走到了他们面前,错过卫戍臣遥望着床上被处理过了的死尸,茴香的面目如旧狰狞,两眼怒睁瞳孔涣散,张大的口仿若随时都会从床上跳起咬人一口。
仅是一眼,施嫣然便不忍再看,偏头回望着仵作道:“可知是什么东西所致?”
“目前原因尚未查明。”仵作皱眉,说实在这还是他第一次验尸验到这种情况,明明可以确定致命伤位置,却是不知何物所致,据观察也不像是被尖锐之物刺穿形成,更为诡异的是这创口不过指甲盖大小,按理来说是流不出大面积血迹的。
“周府方面已经协商过了,现在正准备开颅看看。”卫戍臣在旁适时的补充了句,睨着施嫣然似在等她离开。
只是,没等到施嫣然离开,刘成天倒是开口一说:“这等污秽之事交由仵作去做便可,我们另行移步后堂吃茶坐等结果出来。”
“我想亲眼看看。”施嫣然回绝了刘成天的好意。
见状,刘成天也不好说其他的,当下侧目望向卫戍臣,似在征询他的意思。
“恕卫某要回绝大人的好意了,开颅此景难得一见,卫某想留下来一睹为快。”卫戍臣拱手作揖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教在场人都毛骨悚然。
刘成天抖了抖肥胖的身子,他们想留他可不奉陪,当下便道:“既然如此,二位就留下来慢慢观赏吧,本官尚有要事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大人慢走。”
“大人慢走。”
卫戍臣与施嫣然齐齐出声,进而两人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的错开了视线,回身静候仵作动手开颅。
仵作准备期间,卫戍臣漫不经心一问:“施东家可是食了饭过来的?”
“正是。”施嫣然负手而立,目光一瞬不瞬的关注着仵作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的画面过于血腥,施东家的可别吐了。”卫戍臣好心提醒。
“卫少东家几时这般关心施某了。”施嫣然却不领情。
“卫某只是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验尸房里的气味已经够难闻的了。”语落,卫戍臣撤开桃花扇轻摇了摇。
经他这一扇风,飘动在空气中的腐蚀味仿若潮涌般的朝施嫣然的涌去,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想吐,幸得身后的秦旭及时递上来一块香囊给她捂着鼻子。
“施东家这般病娇,不如还是出去外面侯着吧。”卫戍臣笑着提议。
“不劳卫少东家费心,施某好得很。”话是如此,施嫣然捂着鼻息的香囊却是紧了紧。
这时,在旁的仵作亦是不悦的说了声,“二位,若是要吵请到外面去。”
卫戍臣噤了声,狭长的桃花眼轻抬,视线遗落在仵作拿着石器对准茴香耳根处钻入,在不造成头骨裂开的情况下用钝器一丁一点磨开,直到横过鼻端划至另一边的耳根处,他才将钝器抽了出来,直接用匕首划开了她的脖颈,整个下颚亦是在他的动作下为之颤动。
卫戍臣对于面前的景象可谓是司空见惯,眼角轻抬瞥向施嫣然,但见她看得认真,心中暗忖倒是小瞧她了。
然而,卫戍臣哪里知道,施嫣然是凭多大的毅力才能站在这里的。
仵作取下下颚放置一旁摊开的白布上,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仅是溃烂、零落的一些红白交错的组织。
瞅着仵作的神色不对,卫戍臣不免一问:“怎么了?”
仵作手一抖,匕首落于尸体身上,他却浑然不觉的转过头瞪着卫戍臣,一副大白天见鬼了的模样,“里…里面是空的!”
“空的?”卫戍臣一个箭步来到仵作身后,拿起尸身上的匕首挑开黏黏的红白块状物,一眼望到底还能透过天灵盖处钻出的小孔看到外头的墙面。
施嫣然也跟着上前,这一望她彻底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卫戍臣摇了摇头,言声说到,“就算是被人重击导致脑髓破裂,以这创口为媒流失也绝无可能丁点不剩。”
语顿,卫戍臣直起腰板看向施嫣然道:“何况当时这创口只是涌出了大量了血液,未见脑髓之物。”
“以你之见?”施嫣然头一回征询起卫戍臣的看法,在这一块上他的见解势必不比她匮乏。
卫戍臣微眯了眯眼,“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猜错了,天灵盖处的创口不是从外面导致,而是里面破坏而成。”
“你的意思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