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芜摇头,“没听他跟我说过。”
转眼到了周末,吴芜喝完药,正在屋里的大厅念故事给晨允听。
没多久,只听一阵刹车的声音,小晨允昨晚才跟他爸爸通完电话,一下坐不住了,“妈妈,爸爸回来了,他答应给我买大枪的!”
吴芜被他催着往窗台那儿瞧,见还是三辆车,其中竟还有一辆军车,不由疑惑。
不过晨允一个劲地揪她的袖子,她又怕抱着孩子趴在窗台不安全。
等见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才应他,“是爸爸回来了。”
小家伙一阵欢呼,乐颠颠地跑去楼梯口。
吴芜生怕他摔着,忍不住喝他,“别瞎跑。”
他乖乖的等在那儿,一见楼下玄关处立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他登时乐开了花,一叫起来差点把房顶给掀了,“爸爸——”
男人正在换鞋,闻言转身,松了松领带,家里头一下多了个小祸害,倒是热闹了不少。
这一路风尘仆仆,他前阵子搁置了不少公务,在港城待的这些天也是把工作进度压了又压,马不停蹄,就是人也累得慌,可他知家里有人在等着,他的心有了归依。
他冷着的脸刹那间松动,见晨允抓着扶着,小短腿一格又一格地跳下来,频率还挺高,心里又好笑又担忧,“小心——”
说着他又抬头望了一眼立在楼梯口的人,她穿着一身居家服,头发挽在脑后,两颊只有少许碎发贴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模样温婉而可人。
“我回来了——”他嘴里噙着笑,似乎春风拂来。
吴芜心里漏了一拍,也跟着下楼,见他抱起晨允往半空抛了几下,还拿胡茬扎他的脸蛋,小家伙乐得直笑。
她瞧着他眉宇间尽是疲惫,上前把小家伙拉住,“好了,爸爸才回来,很累的,别闹爸爸了。”
男人也应道,“嗯,快带妈妈去拆礼物,都有份。”
吴芜被晨允拉着的手一顿,“不用为我破费的。”
他英挺的面庞上出现了一片清晰的落寞,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微微地笑了一笑,“这次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所以,别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好么?”
他字字说得明白,字字仿佛是失了力般的痛。
她默默地垂下眼眸,却只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先上楼给你放热水。”
再也不敢朝他看一眼,就朝那楼上走去,他笔直地站立着,只是唇角依旧是那微微的笑容。
她还没走出几步,忽听得一声门响,就听得一个声音传进来,“你们裴少那样一个不知趣的人,竟说还有惊喜?我倒真想开开眼。”
吴芜心底一惊,一扭头就看到大门被推得更开,披着一件改良旗袍的楚珺被走进来,满脸的不相信,才一看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中央的吴芜,她也同样惊住,失声喊道,“阿俏……”
吴芜的身体一震,鼻子发酸,身体里陡然升起一种预知的恐惧,差点摔倒。
楚珺已经快步走上来,抓住芜芜的手不肯松,眼泪便流出来,道,“阿俏,这些年你和妈妈跑到哪儿去了?可是让我看见你了,我还以为我和你再没了缘分,这回可千万别走了……”
吴芜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发涨,忍着不流泪,只挣了楚珺的手,低声道,“姐,对不起——”
楚珺一怔,看着吴芜往那门走,回头再一看裴缙泽满是愧色的眉眼,心中已是明了,上前一步拉住了吴芜,那开口的一声,竟是含泪的质问的,“阿俏,我问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样狠!你知不知道当年继饶找你都找疯了?最后一次任务,他都不想活了,你把他伤得那样狠,他甚至连部队都不愿待了。”
芜芜眼眶一红,道,“姐……”
楚珺也不多说,只把吴芜拉到裴缙泽的面前,另一只手将裴缙泽的右手抓过来,翻过手背给吴芜看那上面的斑斑伤痕,心痛地道,“你看看他这手,这是你走的时候他自己撞的,还有后背的伤疤,你走的这四年多,他自己不说,可我们都知道,他是日日夜夜,抓心挠肝地想着你,就连做着梦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可她又怎知,那夜他铁了心地折磨她,就是要她痛,要她长记性。
她有多屈辱?就是爬也爬不动了!
吴芜的眼里一下子就噙满了泪,不敢多看裴缙泽一眼,用力地咬着嘴唇,心中的委屈海一般泛滥,只想挣开楚珺的手。
楚珺一叠声的话步步紧逼地压过来,她听得分外挠心。
裴缙泽见她满脸为难,到底是不忍心,笑道,“姐妹俩好不容易团聚,都别哭,上楼好好说着体力话去吧。”
楚珺只把她扯住,道,“你听听,你还上哪儿去找这样包容你的男人?你生生地磨了他四年多,这也该到头了,你不跟着他,你还想去哪儿?”
她那一句让吴芜内心绞痛,惶然间抬起头来,那饱含着眼泪的双眸便正对上裴缙泽深情无限的黑眸。她心头猛震,在内心铸就的所有铜墙铁壁几乎在刹那间坍塌殆尽。
楚珺声声入耳,她听得心乱如麻,自救般挣脱了楚珺的手,忍着满眼的泪水,松开手离得她远一些,别过脸去,“姐,别说了,都别说了。”
楚珺心急如焚,竟一下子被地毯给绊住了,裴缙泽叫了声,“没事吧?”
他忙伸手去扶,楚珺看了裴缙泽一眼,也不起来,朝他眨了眨眼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