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要?你不是喜欢?”
她又说,“我只是觉得稀奇,并未觉得将金子添在墨里有什么好。有的东西还是要纯粹些。”
萧池听了点点头,难得她能有如此想法。
叶棠突然从桌上起来,又问他,“你说,若是给他一些钱,他会不会去求个功名什么的?”
他已经不想在说那个秀才了,只说,“他若有真才实学,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为什么?”
“西平举荐人才和应试制度,就算千里挑一挑不到他,这百里挑一总能挑到的。他若有心,总是有机会的。偏偏有的人才学不够还心浮气躁。”
他说着顺手将她抱了起来,将她往榻上放。
第二天,叶棠从他桌上拿了他早就写好的东西,又去了那个破院子。
昨日的那个酒坛已经空了,翻在地上,和满院的废纸团滚在一起。
叶棠依旧站在门口不进去,只将手里东西向前一递,“给。”
蒋宏冷笑一声,接了她手里东西。他倒要看看,这女子吹嘘她的夫君。究竟是何本事。
待他将手里东西一展,他却笑不出来了。片刻后,他摇摇头,叹道,“蒋某的确自叹不如。敢问,写这字的公子尊姓大名?”
“他叫,额,惊澜。”
“惊澜?”
叶棠点点头,“嗯。”
叶棠又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他,“这是十金,赠与公子。至于作功名之资,还是研磨成墨,都随公子的意。不过,夫君昨夜说过,若有真才实学,就算千里挑一挑不到你,百里挑一总能挑到的。人若有心,总会有机会。”
蒋宏又问,“那,再请问姑娘芳名?”
“我?”叶棠笑笑,“我就算了,你只记得惊澜就好。”
正欲转身回去,一阵风起,一连刮起几个纸团。其中一个滚到了叶棠脚边,似乎是蒋宏昨日从城中带回来,包酒坛用的。
不经意一低头。叶棠眉头一皱,只觉得那纸上似乎写了几个字她很熟悉。
弯腰将那纸捡了,仔细舒展开,一字不漏看过。
她为什么住到了这里,还有他的苦心,她便都明白了。
蒋宏忙不迭捡着地上吹散的纸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姑娘见笑了。”
叶棠却神色慌张,只匆匆道,“告辞。”
蒋宏看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远的路,她低着头,走得很慢。明明昨天和今天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才这么会儿功夫。
顺手将手里她看过的那张皱巴巴的纸一瞧,说的好像是朝中将军府兄妹的事。这事沸沸扬扬,他昨日一入城就听说了,如今更是妇孺皆知。
等叶棠回来,萧池已经做好了饭。当然,又毫无例外的是两碗面。
叶棠坐在他面前,看着自己跟前的面没动。
萧池问她,“怎么了?一连两天,吃够了?”
她摇摇头,“没有。”
“那怎么不吃?”
她想了想,隔着一张桌子又问他,“咱们,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住?”
萧池笑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因为被你哥哥打了,所以要来静养。”
她未戳穿他,又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想了想,只说,“过几日吧。”
他的意思是,总得过些日子,等风平浪静,等他将一切都处理好才能带她回去。
她不在多问,执起筷子,低头吃他给她煮的面。
难得,一碗面。她吃了快三天了还没吃腻。
这三天,饭他做,碗他洗,她这妻子,其实做得不怎么称职。
吃完饭,她勾着他的脖子问,“九王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小姑娘,一手揽了她的腰,“因为,你是我妻啊。”
她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待自己的妻子好,理所当然。那意思便是,若他娶的是别人,也会如此待别人。
一切不是因为她有多特别,而是因为他恰好娶的是她而已。
她将胳膊从他脖颈上放了下来。他却仍旧箍着她腰肢没松手。
见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他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才刚说完,她居然又踮起脚吻了他,连他都猝不及防。且他察觉,他那晚教了她半天,好像没白教。他若是不动,她依旧有些生涩。可于他来说,让他防线崩溃,已经足够了。
萧池当时没想到,似乎前一刻她还肯在他怀里主动,不过一日功夫,她便趁他不注意溜了出去。
他不想限制她自由,以为她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可等了许久,她没回来,他这才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真是没想到啊,她主意多得很,胆子也大得很。等他再见她,竟已是隔着高高的城墙。
萧池匆匆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那上面了。他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皱皱巴巴的东西,就是几日前城中铺天盖地关于她和叶修庭的告示。
三天功夫,手下人利落。这东西在城中应该已经全部销毁了。也不知道她手里那张是从哪里得来的。
城墙下面已经聚齐了许许多多的人。远远地,谁都能看见有一女子站在城墙上。那女子着华衣,容貌清丽,冷风一过,雪白衣袂轻飞,竟有天人之姿。
众人不知她是谁,也不知她要干什么,只是抬着头指着她议论纷纷。
等了半晌,她终于开口了。
“吾名叶棠,愧为将军府之女二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