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池注意到,他那端盏的手上,有几道疤痕,似乎是刀伤。
“朕这次来,是有事同你说。”
萧池站着没说话,圣上搁了盏子起身,“。”
九王府的书房里,桌上满满当当都是她的东西。
“父皇,有什么事还是在这里说吧。”
圣上没理他,径自由徐公公扶着缓缓出了前厅。
书房门一开,圣上看着满屋的东西一怔。行至桌前,随便拿起了一个小瓶子,看了看上面三两笔便成的图案。
不甚讲求技法,颜色也各异,什么花鸟鱼虫倒还算生动有趣。只是圣上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这小九会有闲情逸致画这种东西在瓶瓶罐罐上,还一画就没个够,一连画了这么一桌子。
“小九画的?”
“是。”
圣上听了笑笑,没说话。
目光又落在他案后的书架上。书架上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什么泥人灯笼乱七八糟的东西摆了整整一架。
“朕记得,大婚时来你府上,这儿可不是这样的。”圣上一指那书架,“这些小玩意儿都是你买的?”
萧池想了想,用他的钱买的,可不就是他买的吗。
“是。”
圣上于案后一坐,一眼便看见了萧池出生时他给的那支紫毫。他亲手刻给他的笔,也没得到什么特别的对待,被他随手放在了众多的笔里。
圣上眉目一敛,只因他看见了笔端的那个“澜”字上印着一个小巧的牙印。暗自一笑,不知道他若是问这是谁咬的,小九会不会说是自己咬的。
萧池见圣上将笔摘了,搁在手里,拇指放在那个牙印上轻一摩挲,而后问他,“小九,朕亲手御赐的东西,也是你咬的?”
萧池轻一挑眉,只说,“嗯,是。”
圣上见他承认得云淡风轻,可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看眼前这小九的意思,是不想让他继续拿着那紫毫了,他想将那紫毫要回去。
圣上抬头看了看萧池,将那紫毫试着往他面前一递。他果然一把便拿回了那支笔,此后竟一直拿在手里,未曾放下。
圣上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看重那支笔,怕是笔上那个牙印吧。
不过是半年功夫,这书房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更奇怪的是明明这书房里有座,偏偏书案一角上还放着一把椅子。
圣上一低头,发现自己坐的这地方,书案上还沾着许多颜色。伸手一摸,时日已久,早就干涸。
他不信,小九取色的时候还会将墨彩滴落得到处都是。他自小就爱干净,白衣上半点尘都容不下。
不过是有人取了色,恰好又爱咬笔杆罢了。倒是那边椅子边的一小块地方,桌上干净又整洁。
略一沉吟,圣上倒是也没在继续问什么。
和风一进门,将手里的伞一收,顺手搁在了门口。雨不大,可他嫌弃湿漉漉的水汽恼人,依旧要撑伞。
伞面难得不是花里胡哨的,而是开了几朵白玉兰,润了雨水很是清透。伞面一折,花瓣合起来,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和风给叶棠送了药来,见九王爷没在,他也没急着走,等叶棠喝了药,他又给了她一瓶药膏,要她涂在自己手臂上。
她开了瓷瓶的盖儿,放在鼻前一嗅,是清甜的草木香。
“叶棠,这都这么久过去了,你若是能在坚持半个月,咱们便又能一起去祁州府了!”
去不去祁州府叶棠似乎不太关心。
“那我能执笔了吗?”
和风想了想,“应该差不多吧。”
放下手里的药膏,叶棠想起来昨日的事情,便想问问他,“和风,我昨天看见,你被承译扛走了,承译有没有-----”
她原本是想问问他承译有没有欺负他之类。可和风一听她说这事儿,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着她道,“谁叫你偷窥本医仙的!”
叶棠看着他一脸委屈,什么叫偷窥,“明明院子里的人都-----”
话还没说完,和风一甩袖,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捡了立在门口的玉兰伞匆匆出了房门。
和风走后好一会儿,叶棠一人又喃喃道,“他被承译扛走的时候,就是大家都看到了啊。”
小半日过去了,萧池还未回来。她沉不住气了,便想去找他。一出门便碰到了承译。
“王妃是想找爷吧。”
她点了点头。
“爷在书房里,圣上也在。这会儿您可千万别去扰,还是稍微等等吧。算算时候,也应该快出来了。”
雨还在不大不小地下,让她自己在这里等承译有些不放心,于是将伞往她头上一撑。
“我陪您等会儿。”
叶棠抬头,看着头顶上伞面上的玉兰花开得娉娉婷婷。
“这伞可真好看。”
承译也抬头,看了看被叶棠夸过的伞面,只笑了笑没说话。
叶棠看着那伞面,觉得有些熟悉,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问他,“承译,我昨天看见你扛着和风------”
承译闻言,咳了两声,立即指了指自己举着的伞,道,“额,九王妃,我也觉得这伞,确实挺好看的。”
“承译,你昨天没打和风吧。”
“九王妃,瞧您说的,我怎么会打他呢。”
叶棠听了点点头,可实在是想不明白,承译当时就是怒气冲冲扛了和风啊。
承译顺手一指,“王妃您看,圣上出来了,您可以去书房了。”
距离有些远,叶棠遥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