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还是觉得他蠢!
可是蠢得让她看不下去了。
或许用一个词来形容更适合,那就是:心疼。
想要去阻止他那种愚蠢的举动。
想要插手、避免他去做这种蠢事。
想要……
想要让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蹦乱跳的。
一如从前那样。
聂然坐在床边,看着他被折磨如此憔悴的睡颜,终究心头涌动的情绪化为了一声呢喃:“你怎么能那么蠢!”
替他擦干净了身体,用被子给他盖好,掖了掖被角之后,聂然这才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窗外的天色早已变成深沉浓重。
屋内安静得能听得出外面呼啸的风声。
她坐在那里,不敢睡,生怕霍珩等会儿会重新发作,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并且计算着时间,等着六个小时之后的新一次注射。
墙壁上的挂钟在一点点的移动着。
直到天色蒙蒙发亮了起来,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霍珩这一觉睡得感觉很累,很沉,身体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床边的人儿时,他混沌的理智瞬间清明了起来,干涸的嗓音粗哑地道:“你的手……”
“你别惦记我那一点小伤了,你怎么样,感觉如何?心脏跳动的还快不快,身体还有没有不适感。”聂然说着就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处,计算着早已不知测量过多少次的脉搏。
霍珩躺在床上,已经恢复神智的他没有了刚才失控时的挣扎,嘴角含着一缕温润地笑,“我没事了。”
说着,目光就不由得落在了她那只受伤的手上。
他还是不能动。
因为手脚在聂然给他换好衣服之后,又再一次的绑了起来。
她没有忘记楼娅的话,他在注射之后依旧还是会发作,只是会好一些。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将他绑了起来。
“抱歉,还是弄伤你了。”他盯着那只受伤的手指,上面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足以可见,当时他在失控的时候咬得有多用力。
他想要伸手去触摸,还未碰到,绳索就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他无奈垂下了手,视线重新落在了那只手指上,近乎发誓和承诺地道:“以后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聂然浅浅一笑,竟主动去握霍珩的手,“‘以后’这个词的时间权限很长,用什么来证明。”
霍珩看到自己手中那柔柔小小的手,一时间有些怔住了,头一次用一种呐呐地语气,小心地问:“用一辈子?”
聂然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不减,另外只手捧着他的头,俯身直接含住了那一双带着凉意的唇。
在霍珩又一次的惊愕和诧异中,她低低的从唇瓣中溢出了一句,“一辈子太长,我只争朝夕。”
以往刻意的压制让她拼尽去忽略那点不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是让那份被压制的异样浅浅地印在了心脏的表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同的?
她不知道。
可能是在他为自己挡那一枪的时候。
也可能是在打击海盗时,在最后一刻,他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救了她。
或许更早吧……
躺在床上,被绑成大字而无法动弹的霍珩没有成功的挣脱开绳子,只能微微仰着头,享受着聂然的主动。
相比较刚才在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之下,霍珩抱着她那发泄似的狂吻。
现在聂然所给予那一抹轻柔吻,更加的让他心颤和狂喜。
真好,这一切都不是梦。
就在他还未尝够她唇瓣的甜美之际,聂然已经抽离,她微微俯身,四目相对地道:“刚才说好再来一次的,现在我已经还了。”
霍珩黑沉的眸子变得很是明快,意犹未尽地连声低哑道:“那能不能再附赠一个?算是奖励我熬过了这一次。”
聂然嘴角弧度微扬,笑着道:“再等两个月吧,这是你自己说的。”
说着,就直起了身体,重新站定在了床边。
躺在床上的霍珩眸间涤荡起了闪闪的光亮,嘴角带着满足而又期待地笑,“好,我就当是你对我的承诺。”
聂然不言语地扬了扬眉,算是一副到时候再说的默认样子。
见霍珩还未发作,她先是喂霍珩喝了点水,以免身体的水分过度流失。
霍珩很难得惬意享受着这一份意外之喜,就连喝水的时候,嘴角都是裂开的。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快乐。
小半杯水逐渐见底,聂然转过身将水杯放好,突然她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手轻不可见地颤了颤。
“去把他放了,不然时间一久,他就成弃子了。”聂然还没回过头,就听到耳边是霍珩依旧镇定的声音。
聂然松开了他的手,脸上也很是淡然,并没有其他什么神色,叮嘱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接着就离开了房间。
聂然随手将卧室的门关上,然后从走廊的尽头走了出来。
坐在大厅内沙发上的只有三个人。
达坤、陈叔、以及楼娅。
那三个人在看到聂然从屋内走出来,陈叔和楼娅不禁都站了起来。
“怎么样,二少如何了?”陈叔满是担忧地问道。
“他没事,只是饿了,陈叔你盯着厨房的人去给二少做点吃的。”聂然很自然的命令着。
陈叔听到后,连连应道:“好!好!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