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此时已经彻底从醉酒中清醒过来,刚才那个语调轻缓的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他一脚踢开脚边倒下的椅子,快步向我冲过来,一下把我摁倒在床上,整个人欺身压上来。
“不可能。”说完就要压住我的唇,我见情况不妙开始拼命挣扎。
他看我不安分,轻松的抓过我的手摁在头顶,离开我一段距离打量着我“后天就是大婚,我早晚要履行丈夫的权利。”
我咬着嘴唇,恨恨的看着他“重楼。别让我恨你。”
他突然开始狂笑,最后笑的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恨我总好过对我视而不见。”
我趁着他说话的功夫,一下推开他,自己赶紧缩到了墙角。顺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铜钩,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你要是敢碰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坚决,愣了一下之后悠悠道“你不敢。”
我立刻把铜钩的一端插进皮肤中,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到了颈窝处。不是不知道疼,而是这个时候疼痛与否已经无所谓了。
重楼眼神一动“你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
我忽然想起我只需要再忍两天。两天之后重媚便会来放我出去。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和重楼闹得太难看,便转了个弯道“两天之后我们俩成婚,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但今天不可以。”
“你先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先答应我。”
重楼两手搓了一把自己发红的脸,无可奈何的放下手“好,我不动你。”
“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两天以后再说。”
这场闹剧,以我的以死相逼,和重楼的忍气妥协告终。我无力的放下手,任由鲜血流淌。我能用自己的生命相威胁。也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否则我是死是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经过今天晚上这么一闹,我便更加期待两天后的逃离。
像是重楼酒后的一个插曲,之后的两天风平浪静,他也没有再来过。只不过我开始紧张我和重魅的计划,如果再出了什么意外,恐怕重楼要在这厄煞疆域关上我一辈子。
大婚那天,透过窗户我隐隐看到外面已经开始张灯结彩。
熟悉的场面,一如我当时在幻境里经历的一样。有侍女从早上开始就来给我梳妆打扮,也有人推进来一个红色木架,上面挂着一件红色拖尾的嫁衣。。
我看那嫁衣的样式,竟然有些眼熟。
十字木架上撑着一件红色的嫁衣,里里外外好几层。侍女一层一层的把嫁衣拿下,之后又细心的套在我身上。嫁衣后摆拖地,两条红纱从我肩上垂下,一直到裙摆两侧。
金丝双层的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缨络霞帔,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的留仙裙,尾裙长摆拖曳及地。
这样式分明就和当年我们二人第一次成婚的时候,一模一样。我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人虽然是我,但眼神却疲惫像是另一个人。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
嫁衣穿好之后,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的呜呜声。我转头,只见重媚现在门口。我正纳闷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朝我伸出手,牵着我走了出去。
侍女跟在身后,她小声对我耳语道“我去冰棺那里看了一眼,完全融化大概还要三四个时辰左右。”
我顿时有些慌乱“三四个时辰?那仪式岂不是都举行完了?”
重媚回身看了一眼。确定身后侍女没听见后小声对我道“不会的,鬼族仪式繁琐,怎么也要一个厄煞之日。”
我焦虑的看了一眼后院地下室的方向,紧紧攥住了嫁衣袖子。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但是我忘了。我从来都不被老天眷顾。
宫殿门口是几百的鬼族鬼奴,空地正中间一匹棕色的马和一匹白马并排站在一起。重媚转身跨在棕色马背上,一路跟在我身后。
那阵刚刚平息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我随着数百鬼奴不知道这一去又要通向何方。
白马是之前重楼带我去蛮荒时骑得那一匹,我坐在它背上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并没有出嫁的感觉,而是觉得即将要上战场一般。
而且眼前的这场战争,一定硝烟满地,横尸遍野。
我被众人拥簇着来到了一处祭台,祭台足有几百平米大,四周的台座下面雕刻着各种形状的奇珍异兽。
重媚扶我下马,脚上是一条和周围白雪格格不入的红绸,从这里一直通往祭台中央。而重楼身穿一套黑色的袍子,束手站在红绸的另一头。
我站在原地有些犹豫,重媚搭上我的手轻声道“走吧。”
我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便小声问她“你确定三个时辰以后易炀的魂魄就能完全养好?”
“嗯,走吧。”
我被她带着往前走,重楼转身看见我的一瞬间微微失神。这件嫁衣,这张脸,或许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朝他走来的人。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他才是对前世过往留有最多眷恋的人。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在靠近的瞬间重楼伸出了手,从重媚身边接过了我。
我转身看着祭台下,无数的鬼奴站在身旁,成万里拥护之势。
重楼低了低身子,靠在我身边道“看见了吗,只有我能保护你。”
我冷冷的别过头,想的都是这三个时辰里,易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