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城门的一场恶战,双方杀得异常惨烈,辽军却只死伤了不到两千人,但在逃向对面的城门的这段并不太长的逃亡路上却光是当场死掉的就至少不下五千之众,而且很多是被仅仅一千出头的残存沧州烂军杀掉的。
战场不肯死战,动不动就溃败逃避厮杀以求活命,却越想逃命越是最容易大批迅速丢命,耻辱的死掉。
冷兵器战争时代,死人最多的正是逃命,而不是令人一望就头皮发麻双腿哆嗦的激烈血战之时。
历代朝廷对死伤太惨重的大败的处理通常不是悲悯安抚,而是无情惩罚进一步斩杀败将败军,对可怜的战死者不肯抚恤,无视其牺牲,这不仅是惩罚会带来政治等各种恶劣影响与被动的惨败。朝廷很清楚,大战却败这么惨,死这么多人是参战者畏战溃败不肯尽忠职守才导致的。阵亡的绝大多数人不是死在奋勇战斗中,而是丢命在无耻争相逃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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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已去。
辽军残部此时就算全部想舍命死战也没用了,何况从将到兵一个个全是惊弓之鸟一样只顾逃,只和别人比逃得快.......
精疲力竭的残存沧州军蒙头蒙脑追杀出山关另一出口后,就猛然象被集体抽了筋骨一样成片成片东倒西歪在山野路边,好久后脑子仍全是蒙圈的,此前遭遇恍若恶梦,一个个失魂落魄的,短时间内是没可能回魂的,再没力气和勇气追杀了。
这就是烂军的的不堪。
若换成正经军队,血拼大胜后,此时只会充满狂热信心,精神斗志猛烈焕发,会变得更英勇,不知害怕与疲倦。
马蹄轰鸣。
跟进的沧北和梁山骑兵共六千骑追出山关,轻蔑地越过丢魂的沧州军,凶狠杀向关外四散而逃的数千辽军。
不多时,除了有意活捉并放走的一个军官,包括主将在内,辽军在箭雨与快马钢刀下全部仓皇悲怆倒在了关外野地上。以往都是辽军对宋军宋人这么痛快的干,风水轮流转,如今宋军、汉人成了战马优势族,反过来照样虐杀辽军.....战场只剩下山关拥有的不多战马在主人尸体边不安的茫然嘶鸣,却也很快被收走了,从此换了主人,转为给汉人效劳。
第三等僧团按传下的命令与平常的演练及时跟进,迅速打扫关里关外战场,搜集关中粮食等一切可用物资,收缴了一个个死人一样躺地不动的沧州军的武器。
在打扫战场过程中,这些僧人有愿意弃惯用的棍棒换成杀人更方便的枪的,是沧北军允许的,可以把自己的棍棒给身边配合收拾战利品的第四等僧,自己改用收缴的辽军的枪。第四等僧负责拉车干活,绝大多数是连棍棒都没有的。
但换刀是不许的。
枪棒不分家,用法相同处很多。恶僧们能玩棍棒一样试着用枪,却都不能用好刀。配刀反而降低了战斗力.......
打扫战场同时也是进行杀戮清理。
无论是关中没来得及逃走的辽军、受伤还一时未死的俘虏,还是伤倒或滞留在关中的沧州军,一律在清除之列。
恶僧们念着弥陀佛,却用棍棒乱砸或用刚得的枪利索狠扎,把所有清除目标全部凶残杀死,不留一个活口。尸体由第四等僧迅速清理出山关,有用的扒光,没用的和尸体堆起来烧掉。
他们对如此血腥场面有惊惧害怕的,却不见一个慈悲的.......个个干得积极、贪婪、凶狠。
这,除了迫于严酷的军令,还有他们自身最现实的需求:去年被抄了寺庙,被不当人的粗暴押到沧北,当时,寺庙的、他们的东西,稍好点的全被当地土匪官兵贪婪收缴甚至直接私吞了,悲惨到了沧北落脚,他们只有点破烂衣服和铺盖,御寒能力太差,在去年的严酷冬天,若不是有火炕顶着,有太多僧人必然会被活活冻死。经历了严冬与死亡威胁的可怕,他们个个心有余悸,最迫切想得到的就是熬冬的.....以应对很快会再次降临的北方严冬。
而此战前,赵公廉说了:这回就是要狠狠抢掠辽人,解决沧北没物资能解决的你们的困难,满足你们的生活所需。想有衣服穿,想有熬冬的棉衣、皮裘、靴子、铺盖,这就全看你们自己在此战中奋勇不奋勇、积极不积极了。
僧人们也很理解赵公廉的想法。
沧赵破产了,沧北又成了纯粹的军州,朝廷还敌视......不敌视也决不会管他们僧犯的死活,无论出公还是出私,赵公廉确实都无力解决僧人那些难题。而此战,军队是要专心打仗的,本就人比辽军少太多了,岂敢分心战事以外的杂事。专心打好仗,打开抢掠路就已经是最重要的功劳和相助。想得到东西,就不能指望军队做,就得自己亲自奋力下手......
与自己的命相比,与自己的迫切需要相比,此时哪还管什么出家人不出家人、慈悲不慈悲的。
他们原本就是些混佛门神仙日子的混混败类。
至于残存的沧州军,伤轻还能战的,也得到了些包扎治疗,没用了的或成为进军拖累的,说是弄去后方,实际也被僧人运到别处悄悄收拾烧了。
这些烂军早已彻底烂透了,从灵魂最深处流露着无耻可恶,无法改造,就是此战用做消耗的人形武器,无论在战争中他们表现多么好,立了多大功劳,最后也一个不会留,全都得死在这场战争中,以赎当了太久祸害的罪孽。
沧北军杀奔莫州并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