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姿态,我已经陆陆续续交出一些东西,比如潼关的防务,由李嗣业的关内节度行营派驻,蓝田峪的大营则交给了班师的安西北庭军。但是大散关和武关的还留着,分别看着荆湖和剑川的道路,又如商州的钱监,也归还朝廷。这些可都不是无条件的,每样都换得了相应或多或少的好处。
也许可以换一些其他特别一点的东西,我如是想道。
“老薛啊,你觉得,这次我们可以得到什么。比如朝廷的专利保护禁制令如何。”
“善。这般我们就有行事的大义了”
安东,大唐帝国,最后一处烽烟未绝的地方,反叛者、流寇、盗贼、官军,态度暧昧的部落武装,各种势力交错在一起的复杂地区。
伤痕累累的士兵,象海潮一样冲击淹没了激烈抵抗中的城镇,留下一堆的火焰、尘烟,还有绵延不绝的惨叫和哭喊声,然后整片整片区域的变成死一样的安静。
“这就是所谓的境外流贼。简直是野兽之军啊”
两名穿着血红朱雀纹外袍,兜头明光甲的年轻军人,站在高处的树从里,擎着漆成绿色的单筒咫尺镜,身下还垫着班驳的迷彩外披。
根据数年前崔圆请书的《战事衔制令》,凡北军、卫军等中外将士,表示军属、身份的袍甲胸纹和大氅之外,将拥有臂章、肩衔和领花徽样式,以分别区分军种、职事和衔级。
象折冲校尉的领花是银剑,散授轻车副尉,则是双月肩贴,若领马军斥候则臂以马首,若是得到上峰受旗赐号的,则也会加在臂章上。
“真是可惜了。”
看着对面那只衣裳蓝缕却进退有序,对眼前尸骨枕籍的血腥,淡淡散发出一种冷静到残酷味道的军队,其中一人发出低声的赞叹,
“这些三边老兵不愧是追随过本朝两大首逆,一路征战过来的百战劲旅,缺衣少食背井离乡之下,还能在这穷山水恶之地与李元帅的河东劲旅周旋相持。实在无愧燕北铁军的名号”
这些野兽一般的前军人,象精密咬合的机器一样,象海浪一样卷走一切地皮上可以使用的东西,又象静静退去的潮汐一样迅速消失在黄昏地平线的黑暗中,只有在牛羊背上和财物一起挣扎的女人们,发出一些无意味的嚎啕哭泣声。
“老求啊,注意点口风,他们毕竟还是叛逆。”
“放心把伯均,既然出了境外,不用当心朝中那些无聊的耳目。”
“现今渤海人可被他们祸害的惨了,西京以南几乎被他们烧掠成赤地。据说在鸭绿府、南海府、龙原府逃出的数十万流民,将渤海的东京和南京路冲的一片糜烂。还有不少南下逃入安东的,都被那位李大夫强制编管了起来当作苦役。”
“那朝廷那儿又是怎么想的。穷寇莫追么”
“估计朝廷在等他们去大渤海国号,重新上表称臣求援把。
“那你听说了么,西边又有密使过来了。”
“难道又是来劝自立的。他们怎么还不死心啊”
“你没看过武学新出的《三国群英列传》么,这是上好的离间计。往来次数多了,就算什么事也没有,这嫌疑也沾脱不得了”
“看来只好又要让盗匪横行路上了。反正这里有安东军、游击军,也有河东军,还有新罗人,契丹人,渤海人,高丽人,随便找一个背黑锅的好了”
不屑的呸了一声。
“那群新罗跑过来的傻瓜也算高丽人么。乘别人不注意占几个小破城,收点流民,就敢沐猴而冠置官设朝,自称大高句丽第四世王朝了。”
就听见悉索声,林中又露出一个头来,却是个青黑熊猫眼的青年男子,穿的一身猎户的破袍子。
“东西拿到了么。”
“拿到了。主要是来自夷州的罐头和鱼肉干货,还有一些应急药物和防冻的油膏。”
现在的安东相当部分粮草来自夷州,那里每年约可提供数万石粮的产出,再加上其他一些瓜果鱼疏罐头,往来安东只要十七天航程,实在便利的很。
他嘟囔着。
“平海军那群海鸭子,胆儿小的兔儿一般,非得在夜里上岸。多停一刻都不肯,生怕有东西追咬他们似的。”
“平海军?。就把持登州的那群商人联合搞出来的东西。这群拙货,不就从江南道拉过来一堆海船,就敢自称朝廷水师。”
“不要小看他们,这些年已经把持了安东以北的沿海诸国,到新罗、岛国之间的海上买卖。现在黄水洋上都是登州平海军的海舶在巡曳,据说在新罗、岛国、库说岛上,都有他们经营的据点。连渤海人的船,不按他的规矩交过路钱,都别想出得海去的”
“前些日子,新罗国联合辽北诸国去朝廷告状,不也没奈何得他们。”
“虽然说现在郭令公收复范阳,已经打通了陆上的粮道,但这些年,安东差遣各部的粮草都靠他们的船队输给。送我们这一路过来登岸的,就是平海军中的份子最大慕容家船团。
“这船团来回一趟儿可不便宜,至少也要数千缗的花费,起码他们肯随时应命。我们现在是孤悬敌后。没准将来还要指望他们呢。”
这三位,就是龙武军中小有名气的吉祥三宝;求三泰、涂伯均,谢栩文,他们也是武学最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