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让屋里的人再次放松下来。没有个强盗带着孩子出动的。他们支起耳朵,把或清脆或甜甜或稚气的嗓音听了一个真真。
“好呀好呀,下车了。”
“帮忙寻木柴吗?”
“我会抬水。”
“我也会。”
听嗓音足有一队孩子,更大的让先到这里的行人安心时。靴声囊囊,门外进来几个人。
都是大汉,为首一个大红脸儿,让北风吹得红透发亮似高树上柿子。又都是宽肩膀,横身子,手中马鞭上铜杆儿闪亮,带来的又是一惊一乍。
这几个人好生威武,怎么看……气势强横,身躯粗壮,像极强盗!
有几个瘦弱的往墙角缩缩身子,胸口充满惊惧时,见大汉亮如闪电的眼睛在屋里环扫一圈,自言自语道:“没空儿了!”回身高声,好似平地起个霹雳:“老爷,这里住不下了。”
刚才的朗声浑不在意:“准备搭帐篷,先取东西下来!”
大汉们转身出去,外面孩子们七嘴八舌又出来:“我会抱帐篷布,”
“我会扶杆儿。”
“我会端详!”
“哈哈,端详谁不会?你应该说你会干看着。”
“才不是,我会端详正和歪,不跟你们说了,胖孩子你又欺负人了,亏你还是队长!”尖尖的嗓音有点儿像小姑娘。
拌嘴儿声,又一回冲淡大汉带来的恐惧。有两个大胆的路人走到门口,他们也来个端详。
最后一丝的暮色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矮不等的一行孩子。高的是少年,小的忒小,不过五、七岁。都有一个特点,个个胖墩墩。
胖,就是家里吃的足够。有一个人脱口道:“这是有钱人家?”另一个人嘲笑:“你看人家多少车多少马,多少大人?当然有钱人家。”
他们没有害怕,自在的评论起来。余下的人也走过来,看一看,见到这一行马车还真不少,足有几十辆。马车,此时赶到一个方向,整齐的头尾相连排列起来。
有一个老行路的人点一点头:“这是懂的人,这是挡风呢。”
又见到篝火,也有一个升起来。火堆有多大呢?有半个屋子那么大小,一小片的地方有了明亮,可以把他们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孩子们笑嘻嘻说笑,但显摆自己会的不少,却原地站着没有一个动的。在他们附近,六个大人弯腰前后走动着,用脚步划出一个又一个圈子。
这是作什么?看的人有了疑问。
有一个最胖的孩子问话,让他们也得到回答。
“舅舅舅舅,查好地面没有?我们还等着抱柴禾呢。”
这话引出来别的话:“是啊,爹爹,我和苏似玉会提水。”
马车旁边,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回过身,看的人眼前一亮。这是一个气质介乎于三十岁上下的青年,说他二十来岁也说得过去。但沉稳老成,又似中年。
他从赶路中来,面上免不了风尘仆仆。但头一眼见到他面容的,会措词的油然有四个字:玉树临风。不懂文墨的人只觉得神清气爽,会说一句竟然生的这样好。
他含上笑容,更似点亮星辰,摆一摆手:“再站会儿,地上弄清爽才许走动。天黑了,不用帮忙,照管好自己就行。”
“哦……”长长的一声回答,整齐的带着不如意。
青年忍俊不禁:“寻个事情给你们,照顾好瑛哥和琬倌。”
相对较瘦的两个孩子争先恐后:“我们会照顾自己,已经不是客人了。”
青年转回身子,继续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在马车的黑暗里偶然露出半片面容,如果有见到的,只怕又要惊叹了。这又是一个生得好的,宛如明月露银辉。
这是什么人家?屋里的人带着疑问,渐渐回到火堆边。有坐下来能看到外面的人,仍然打量着。
…。
这一行,是袁训等人。和袁训正说话的,是齐王。在齐王的后面,更隐在马车背处的,还有一个太子殿下。
……
“冷捕头传信,林允文真的跟上来了。”
齐王冷笑:“找死!”
“魏行也跟来了。”
齐王更添三分薄诮:“他本就是随意走动的官员,他有这便利。”
太子挑眉:“我们在哪里会他们?”
“不急,大小爷都不要急,最好,是能撑到先看出他们的意图。实在撑不住也不用担心,附近水军已经调动,就地驻军也命拔营,有两处向我们靠近。还是镇南王的人指挥,必然是万无一失。”袁训一面说,一面往四面安置的人上面扫视,遇上孩子们,就对他们一个笑容,看上去胸有成竹。
齐王和太子却不能一样悠闲,眉头轻拧:“在没看出林允文意图以前,要是撑不住把他们杀了,可惜了吧?姓林的从京里走到这里,无形中供出不少人,他还有用呢。”
袁训轻轻一笑:“这要看林教主的能耐了,他要是不管不顾的追上来就杀,扬州就是巧合。他要是在我们劣势时不杀过来,他的鬼不查自明。”
“他到底什么意思呢?平白的送一堆奸细给我们杀。这不合情理。”齐王对于这个曾大闹京都的教主,疑心如迷雾般重重。
“好哦,可以走动了,可以帮忙了。”孩子们的欢呼把他们打断,袁训的话也说完,邀请殿下去火堆边取暖。
另一个火堆也升起来,正在准备第三个。汤锅加上去,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