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她就不由得想起初初来到边城,见到他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气的样子。
给他把脉,得知他中的是心噬,她心底是慌的。
她是师傅抚养过这个毒,这个毒可是世间四大毒之一,难解得很。
她更是知道,能解这个毒的药引分散各地,光是那血灵花就五十年才长一株。
五十年啊,他哪有五十年那么长的时间等着?
哪怕她能为他续命,她也没办法给他续五十年那么久啊!
幸好啊,幸好旧时师傅曾研究过这个毒,更是采来了那血灵花,制成了一瓶救命的解药,只是为了给她傍身。
怎么都没想到,她终有一天会用到。
如果呢?如果师傅没有研究过这个毒,如果她没有解药,那她是不是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样的事,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所以,在设局的时候,不可否认的是,她是带着些许的私心的。
“你让我多顾着自己一些,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受伤?”
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此时此刻是再也藏不住了。
“你知道我在盛京城时听说你受伤昏迷了,我有多着急吗?我恨不得立马到你身边去!那一路上,都跑废了几匹马了,十天的路程缩短成六七天,日日夜夜都在驻道上,睡觉更是围着篝火才能勉强入睡。”
她越说越委屈,那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
“陆准,我好怕啊,我怕我来不及,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那吻落在她的脸上,吻去那泪痕,满嘴的咸涩。
他很是温柔,最后吻住了那两片唇瓣,顺道也吻去她的委屈。
唇齿间缠绵,这个吻让彼此沉醉,当良久后,才终于分开。
她气喘吁吁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丝,声音沙哑。
“我们相互道歉,然后保证会各自护好自己,好不好?”
她闷闷地“嗯”了一句,没再说话,他的手箍住她的腰际,那掌心在细细地摩挲着布料。
“子胥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那个时候,我不假思索地为他挡去那一箭,也来不及思索其他的事情,当我知晓箭上有毒,已是之后的事了。”
外头夜色朦胧,室内烛光微晃,那光亮照在两人的身上,印出长长的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聊了好一会儿,直至快到亥时了,她才顿时想起了什么。
“你今天还没泡药浴呢!那个药浴要每天按时浸泡,配合着药才能彻彻底底地清除你体内的毒!”
她从他腿上蹦起来,因为方才哭过,嗓子难免有些哑。
“怎么办?我没想到你会过来,那些药浴的药引都没带在身边!”
见她急到不行,他禁不住勾起了唇瓣,随后伸出手将她重新带了回来。
“不用着急,你要我做的事,我哪一件事是没有做到的?”
说着,他咳了一声,扬声地往外喊:“玉墨!”
下一刻,一抹身影从门边溜了进来,顺带一块进来的,还有在后面探头探脑的木苒和木檀。
叶蓁的身形僵了僵。
刚刚她哭得那么撕心裂肺的,怎么就忘了这些人的存在呢?
是不是她哭的时候,他们都在外面偷听着?
完蛋了完蛋了,她这个形象要彻底崩塌了。
木檀和木苒故意撇开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偏偏就是这个模样,让她更加笃定刚才在寝卧内发生的事他们全都知道了。
她觉得丢脸死了,干脆把脸埋在他的怀中,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他轻笑出声,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柔情与宠溺。
“木檀,你们去找些水来给姑娘洗把脸。”
木檀木苒应了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玉墨像变魔术般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浴桶,仅凭一人之力就抬了进来,而后更是进进出出的将热水倒在那浴桶中。
当浴桶中的热水差不多了,他又掏出了一大包药浴用的药引,全部都洒在了那热水里。
叶蓁站在那,看着那犹如凭空出现的药浴,有些目瞪口呆。
木檀木苒打了一盘水进来,她走过去洗了一把脸,因为哭得厉害,此时眼睛还是难免红肿。
她迟疑了下,到底还是望着在旁侍候着的木檀木苒。
“你们刚刚……没听到没看到什么吧?”
木檀木苒面面相觑,一会儿后,木苒试探性的开口:“姑娘,我们……是不是应该说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她恨恨地咬牙,若不是那个男人突然来袭,她又怎会像今晚这般丢脸?
而且,她还被打屁股了!直到现在,她的屁股还隐隐作疼呢!
“你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
她咬音很重,木檀笑得是连眼睛都弯了,待她洗过脸后,拉着木苒对她俯了俯身。
“是是是,我们方才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接下来的一整宿,不管发生什么时候,我们都是瞎子跟聋子。”
说完这话,她便赶紧拉着妹妹走了,深怕她会一怒之下对她们两姐妹发火。
叶蓁气得是直跺脚,反了,真是反了,这挑衅都挑衅到她的头上来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好的不说,她们尽学坏的了。
玉墨把东西搬上来后就退出去,顷刻之间,寝卧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回过身,看到男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