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有些哭笑不得,这胡老对岐黄之术是痴迷得很,而且还是个老顽童,听他身边的药童说,他经常会因为研究那岐黄之术而忘记吃喝,更是一度饿晕过去,让人无奈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胡老与她师傅有几分相似,大概是都会为了研究而忘记吃喝,那痴迷程度真真世间少见了。
偏生,她对他是讨厌不起,也就随着他去了。
许是这种亲切,让她很多时候对胡老的问题都是乖巧回答,再加上胡老确实在某些方面医术精湛,两人后来便会多加交流。
这日,她刚给陆准涂完药膏,还喂了药,刚洗净了手,抬起头就见胡老推开门走进来。
她下意识地望了眼雕窗外的天色,好样的,这老人家是一天比一天来得还要早,昨日还是午膳后才过来,今日儿直接是早膳刚结束就立马出现了。
她自床边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药箱里的东西,木苒过去招呼胡老坐下,胡老冲着她摆了摆手,径自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我听说这小子的热病终于褪去了?”
叶蓁笑了笑。
“您老的消息还真是快啊,这才几个时辰,您就知道了?”
胡老也不理会她的打趣,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闪着光亮。
“你小丫头片子的医术挺厉害的啊,你还没来之前,他这热病究竟要怎么褪去,我还苦恼着呢,没想到你一来,这才过去了几日,他的热病便好了。”
“你赶紧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那些每次给他涂一遍的药膏究竟药方子是什么?”
见他才刚踏进厢房就噼里啪啦地开始了,她难免有些哭笑不得。
“哪是什么了不起的药啊?我这出身穷乡僻壤的,一个江湖郎中,不被当成骗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哪担得起您这句称赞?”
岂料,胡老沉下脸来。
“我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谁说出身贫瘠之地的大夫就是骗子了?”
似是听她这么一说,他想起了什么,便问了出口。
“丫头啊,你与这小子成亲,是不是有些人以你的出身羞辱你了?”
她一愣,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般轻易就猜中,明明她压根就没在他面前提到过。
胡老拈了拈那山羊胡,他都活至这个岁数了,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自是吃过的盐比她走过的路还多。
“你能与他在一起,是他的福气,像你这样的丫头啊,世间难寻,你莫把旁人的话放在心上,以后倘若有人欺负你,你就让他出面给你教训回去,要是他不愿意,你就来跟我说,他不教训别人我就教训他。”
他笑弯了眼,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
“我好歹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还是会听听我说的话,更何况我算是他的长辈,他敢不听话,我定不会饶过他。”
叶蓁忍俊不禁,只能答了一句“好”。
没想,他见状赶紧打铁趁热地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告诉我你那药方子到底是什么了吗?”
她没了法子,唯有让木苒拿来笔墨,然后坐在圆桌前把那药膏里的药引给写下来。
当墨干后,胡老拿着那药方不停地啧啧称奇。
“妙哉,妙哉啊!明明这些药材各自分开时与大街随处可见是毫无差异,混在一起时竟是有这般神奇的功效,真让人叹为观止啊!”
他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
“丫头,这些药材在药铺里可便宜得紧,很多寻常山上都能找着,可是为什么会有这般奇效呢?你是怎么发现的?”
叶蓁默了默,她总不能告诉他,她这是靠着前世的记忆汇总下来的吧?
“这是收养我的师傅教我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那你师傅是……”
“我师傅已经亡故多年了。”
闻言,胡老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这毕竟是人家的伤心事,他才不会那么不识趣地去戳人家的伤口。
得了这神奇的药方子,他肯定是迫不及待拿回自个儿的厢房去研究的,只是临走前他没忘自己此番过来的目的,义正辞严地对着她开口:“丫头啊,近日这边城不会太安生,若是可以的话,你们先到两日路程外的邻城去避避吧!”
她蹙起了眉头,难免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会太安生?是不是境外有异动?”
胡老叹了一口气。
“有两个原因,一来,北契人确实在境外蠢蠢欲动,二来,城里的粮草严重缺乏,江小侯爷与龙虎军那两统领商量了一番,觉得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决定择日主动出击,可能会在过些天,这边城就会打起仗来了。”
“所以啊,你赶紧赶紧离开边城吧,与这小子一块儿离开。他至今还没苏醒,身上的毒未清伤也未好,留在这儿若是说句不好听的,边城被北契那王爷给带兵攻破了,恐怕压根就讨不来什么好果子吃,还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他说着,转眸望着那床榻上的陆准。
“他这个样子,往后战败回了盛京城,皇上也不会责怪他。”
她一听,即听出了胡老话中的深意。
想来,陆准的昏迷不醒对龙虎军上下的影响颇大,那么久以来,敌寇企图入侵,都是靠着陆准领兵才将其一一击退。如今这样的情况,诚如胡老所说的那般,战败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毕竟陆准的存在对龙虎军而言如同双臂,失了这双臂,又该如何战胜?
“那您呢?”
“我?”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