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治疗她尽量用简单明了的法子来解说,因为之前曾经谈及一二,看上去卫永宁似是已然接受,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些疑惑的地方,便说后天一早将卫泽送过来。
谈到半途,卫永宁转头望向了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男人。
“明晚的宫宴准备妥当了吗?”
陆准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很淡。
“差不多了。”
“我听说你姨母让你带着蓁蓁到重华宫一趟?”
重华宫乃是兰妃卫若兰的寝宫,这事叶蓁还是头一回听说,此时是禁不住抬起头看了看他们,眉头微蹙。
他招来人把冷掉的茶水撤下,这才对上了他的眼。
“我拒绝了。”
不用去猜想也能知道卫若兰让他带着叶蓁去重华宫到底是有何用意,他定是不可能答应的,便对来传话的宫人婉拒了过去,也就没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样的答案,卫永宁是早就料到的,他想了想,“你姨母的性子你也清楚,她若想达到的目的就必须得达成,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这话另含别的意思,陆准敛眉,有些不以为然。
“那就随她去,反正我的底线摆在这,哪怕是她,也休想触碰。”
卫永宁还想说什么,但他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叮嘱了几声,随后不久就带着卫泽离去。
叶蓁跟着他一块将两人送到府外,看着那马车逐渐远去,她微微仰头看着身侧的这个男人。
“你姨母不喜欢我?”
虽然他没有亲口说出来,可是她也能隐约猜到,不然的话他不可能直接就拒绝了。
陆准搂着她的细腰,为她挡去那夜里凌厉的寒风。
“她喜不喜欢你不重要,与你过日子的人是我,我喜欢你就成。”
他一副不愿多解释的模样,她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两人并肩返入府内,看着那飘着细雪的庭院,她的眸光难免幽深。
他与她各怀所思,翌日一早,陆准便出门去上早朝,她翻身下床,从那老旧的药箱底下翻出了一枚血玉。
她的手摩挲着那血玉上隐约可见的突兀的暗红,而后紧紧一攥。
不想被动,那便主动。
从她重新踏进这盛京城开始,有一些事便避免不了,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干脆主动挑衅?
她将血玉藏于袖中,而后把药箱重新阖上。
宫宴定在了晚上,陆准在下午时早早就回来了,带着她就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叶蓁撩起布幔,看着越来越近的方向,思绪繁芜。
男人看着她略带沉着的脸色,以为她这是在紧张,便主动握住她的手。
她垂下眼帘,四年前的记忆似乎在脑子里慢慢倒带,最后的最后,似乎只剩下那染遍竹林的一抹红。
当真是,好久没到这儿来了。
可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这重檐金顶还是与记忆中没有半点的区别。
一轮明月高挂,洒下一层朦胧的光,那朱红色宫墙与洁白无瑕的雪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明明那样富丽堂皇的地方,却处处透着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