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一事,我会与张大人商讨过后再行决策。”看着宫铭,佩玖有些不满,“还请王爷切勿劳心劳力。”
宫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佩玖拉着侯嫮的手就要出屋门。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和王爷说。”
佩玖一愣,看着侯嫮,布巾下的嘴就撅了起来,又深深地看了宫铭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房门。
等到佩玖出了房门,宫铭才出声问道:“太师想和本王说什么?”
侯嫮摇摇头,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信件,丝毫不将自己当作外人。
“不是说王爷要少费些心力?本太师帮王爷看看,也省的你病中还要撑着处理军务。”
宫铭一愣,“当真?”
侯嫮点点头,“当着!”又轻笑一声,“不是说,王爷死后,三军交由本太师?可不是得好好了解一下!”
宫铭摇头轻笑,“你可真是……咳咳咳……”
侯嫮蹙了眉,虽说佩玖确实治好了几个病人,这几天城东总体走向也偏好,可还不是不能做到保证一定能治好,万一……
侯嫮想到那天的六具尸体,心里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宫铭看着侯嫮有些老神在在的样子,“本王还没那么容易死。”
侯嫮回过神来看着宫铭,“希望王爷说到做到!”
好不容易的初一休沐,侯嫮也不得闲,在屋里帮着宫铭处理军务。
只是初二,却不在城东,而是去了竹林。
跪在墓碑前,侯嫮将手中信稿尽数烧完,又说了些去年一年发生的事。
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宫铭,是爹爹的安排吗?也是我的后盾?”
“可又要我牵制他,那到底算什么……”
没有人会回答她这个问题,会告诉她的那个人早已长眠地下,终究,话问出口,回答她的,只有自己。
“是希望我借宫铭之力成长,独当一面,与之抗衡。”
“若其有不轨,当诛之!”
微微叹了一口气,最后一叩首,抬起头,“女儿懂了。”
只是……算了……
侯嫮祭拜完侯修的时候,天色尚早,却没有好好逛一逛这上京的念头,直接回了城东。
今年这个新年着实过的粗糙,团圆饭没有吃,也没有拜年。
只在城东寥寥草草吃了饭,也算是聚上一聚,自疫症以来,和剑奴她们倒是许久没有一起用膳了。
回到城东的时候,放佛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地方。
上京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高高挂着红灯笼,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孩童嬉戏打闹,父母欢笑。
城东却是一片冷清,只几间屋子前挂了灯笼,连春联也不曾贴着。
侯嫮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微微闭上了眼,是阳光太刺眼?印着雪色,入了她的眸,就有些恍惚。
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侯嫮警觉地睁开眼,回身看去。
是两对人马,为首的都是侯嫮相识的人,一黑衣司马恪,一白衣钟招,像黑白棋子化身成人,落于她面前。
“太师。”二人开口躬身向侯嫮行礼。
侯嫮点点头,“司马小将军,钟小将军。”顿了顿,看着二人,“是值守?”
二人皆是点点头,动作如出一致。
侯嫮一愣,“二位小将军,倒是默契非凡!”
司马恪和钟招都是一愣,看了对方一眼,钟招看着侯嫮说道:
“太师有所不知,自进营之时,我二人便是战友,同吃同住一同习练,有默契也是自然。”
侯嫮点点头,“倒是像亲兄弟一般了。”
“继续巡逻吧,本太师就不打扰你们了。”侯嫮话落,二人皆是朝她行了一礼,继续往前走。
侯嫮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眯了眯眼,确实是两个英雄少年,若是没有宫铭,说不定这三军落于他们手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侯嫮弯着的嘴角突然凝住,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是啊,宫铭出事以后,谁是利益既得者呢……
朝中武官不少,能拿捏住三军兵权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司马震!
侯嫮眨了眨眼,藏下眼中惊骇。
可,司马震实在不像。
他与林鸿乃是至交好友,性情豪放,为人不羁,话说出口经常是不过脑子得罪了许多人,亏的有林鸿相扶,否则活命都是问题,如何做了一品兵马大将军的位置。
那是,借刀杀人?
是借了谁的刀想要杀宫铭,又是想要陷害谁?又是碍了谁的路?
侯嫮看着前方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想不通,就先放着吧。
抬步往前走着,眼睛看着地面,突然就停了下来,蹲下身,不顾衣袍下摆沾上泥渍,目光直直盯着那个脚印。
是那个脚印,出现在她背后过的那个脚印,她肯定!
脚印在地面上留下,有后来者又踩了上去,因此有些杂乱,被破坏了几分完整性。
但是侯嫮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它,眼睛几欲黏到地上。
所以,当初那个人,就在这两队人马里!
侯嫮抬头再往前看去时,视线里了无人烟,深呼吸一口气,侯嫮起身,视线还在那脚印之上。
眨了眨眼,转身快步向宫铭屋中走去。
推开门,侯嫮就走了进去,
“那日站在我身后的人是谁!”
宫铭正坐在床上看书,闻言抬了头看着侯嫮,“太师就蒙了布巾进来?不穿大袍?”
侯嫮深呼吸一口气,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