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也是在不停的咳嗽着,二人皆是惊慌地看着侯嫮一行人。
桌子上放着一碗药,还冒着热气,屋内都是苦涩的药味。
张乙坤上前一步,却没有直接走到二人身前,而是隔了一段距离,说道:“不必害怕,我是个大夫,今日来是来帮你们的。”
夫妇二人点点头,微微放下了些防备。
张乙坤又是上前一步问道:“尊夫发病几天了?是有何症状?”顿了顿,“桌上的药是什么药?”
那妇人一边咳嗽一边说:“已有半个月了,倒不是高热,只是总不退下来,今早去胡同那儿的李医师那里抓了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张乙坤,“这是药方。”
张乙坤伸出手,侯嫮这时才发现,他的手上也缠上了麻布,除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外,其余皆是裹的严严实实的。
张乙坤接过药房,方子上写着:麻黄12g,桂枝6g,炙甘草6g,杏仁6g,石膏12g,生姜9g,大枣3g(没有写几钱几两是因为作者懒得换算)。
赫赫然是大青龙汤。其主治外感风寒,里有郁热证。恶寒发热,头身疼痛,无汗,烦躁,口渴,脉浮紧。
张乙坤看上一眼,那躺在床上男子面色潮红,口舌微张,时不时在床上扭动几下。
张乙坤将其表现记于心中,对着那妇人说:“还请让一步。”
妇人退开站在床边,张乙坤伸出右手,就搭在了那男子左手手腕上。过了会儿,“右手拿来。”
又将手搭在男子右手手腕上。
脉象浮数,张乙坤得到结论。却不着急说些什么,而是对着一旁的妇女说:“可否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妇女看了张乙坤一眼,“我也要?”
张乙坤点点头,“我见你咳嗽不止,想来也是正气不足的。”
妇人这才明白地点点头,拿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将手腕搭在床上。
张乙坤又细细感受着妇女的脉象,脉象浮滑,“近日可是有咳痰不爽,胸闷,或是不喜饮食。”
妇人闻言赶忙点头,“是的,都有。”
张乙坤收回了搭在妇女手腕上的右手,有是问道:“看你二人住着,子女可在?”
那妇人看了一眼床上的丈夫,微微叹了口气,“只生了两个姑娘,都嫁人了。”
张乙坤了然的点点头,看了二人一眼,凝重的开口,“夫人也该知道,寻常疾病就诊,大夫并不会以布巾掩面,更何况,还有屋外的那些人……”
那妇人点点头,“前些日子有听说,城外疑似有瘟疫……”说着说着,突然跪了下去,“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们,”边哭边拉着张乙坤外袍的下摆,“我小女儿前些日子才生了孩子,我这个当姥姥的还没有看上一眼……”
张乙坤赶忙将妇人扶起来,“夫人放心,我会尽心医治你们的!”
一旁的侯嫮也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妇人跪下来时就在她的身侧,拉着张乙坤的衣袍,让侯嫮看的分外心惊。
张乙坤又是安慰了二人一番,而后便是几个穿着皮甲的士兵守在夫妇二人五步之外地方,等到城南疑似感染者全部清数完毕后,一同护送往城东。
侯嫮又陪这张乙坤却是越发低沉了。
该是瘟疫了,患病者根据发病时间,同一时间段内大多症状相似,偶有不同者,也是年纪相差过大所致。且病患之间往往全家得病,症状或轻或重,一户得病者,左邻右舍也难逃其害。
深入调查下去,病患之间或多或少皆有接触……
等到侯嫮和张乙坤将病患送至城东,又回到太医署时,天色早已黑了。
“张大人。”侯嫮摘下了脸上的布巾,又将外袍脱下,一边的小药童早拿了燃着的艾条在侯嫮身边帮她熏着。
张乙坤也是如此。
“张大人,治好此病,需要什么?”
张乙坤面色变得异常严重,“太师,下官不敢罔论,只是这次的瘟疫,臣,从未在书中见过类似的……”
侯嫮脸一僵,抬眼看着张乙坤,张乙坤无奈地点点头。
侯嫮咽了口口水,好半天,才轻声开口,“大人,有几成把握……”
张乙坤摇摇头,“还未看清,也没开方子做了尝试,这把握,不好说。”
张乙坤看着侯嫮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将话说的太重了,纵使位高权重,心性坚韧,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是怕了?
张乙坤正打算安慰几句侯嫮,却听见她说。
“张大人不必担心,药材方面定是不会短缺的,银两钱财择日就发放,还请大人,多上点心,治好我天越子民。”顿了顿,又说道:“也希望大人做好防护,保全自身!”
张乙坤怔怔地看着侯嫮,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治好百姓,是下官的本职,劳太师挂心,下官会注意自己的。”
侯嫮点点头,恰好,熏艾也已结束。侯嫮理了理自己身上宽大的朝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张大人,今晚先好好歇息一番,明日再做研讨。”
张乙坤点点头,“太师也早些回府歇息,切记一定要沐浴。”说着,上前一步要送侯嫮出门。
“大人留步,今天实在是累极,早些散了,不必相送。”侯嫮对着张乙坤笑着说道,抬步出了太医署。
马车还在外面等着,侯嫮一愣赶忙问道:“可用过膳食了?一日在这儿等着?”
车夫连忙帮侯嫮掀开车帘,“得太师记挂,太师走后,小的被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