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眨了眨眼,“候府附近,可能有一对夫妇感染,不论是不是,还请白尚书告诫兵部贺大人,手下记得以布巾蒙面,归来时切记用太医署给的方法清洗自身。”
白德义一听,神色严峻,“臣明白,太师也请,照顾好自己。”
侯嫮看着白德义点点头,“白尚书也需谨慎。”
二人又是相互叮嘱了几句,白德义就匆匆离开了。
侯嫮皱着眉,右手轻轻按压自己的太阳穴,脚步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走到马车前,“去太医署。”
车夫点头应下,等到侯嫮上了马车,就开始驾车。
不同于往日慢慢悠悠的,今日快了许多。
马车在太医署停下,大门是开着的,侯嫮才下了马车,就瞧见门里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
侯嫮深呼吸一口气,提着裙子,走上台阶,跨过了门槛。
有看到侯嫮的该是小药童的人,见状连忙说道:“诶诶诶,你进来做什么?快些出去。”
侯嫮也不恼,只是垂眸微笑,“天越太师侯嫮,请问提点可在?”
小药童看着侯嫮惊讶地瞪大了眼,也不知道行礼急匆匆地就跑开了。
侯嫮也没有再往里面走,只是驻足于门内三步,静候太医院提正前来。
一把花白胡子的提点快步走了过来,年纪确实是有些大了,不过身手却还矫健着。
“下官拜见侯嫮。”说着要向侯嫮行礼,却被侯嫮及时用手拖住。
“大人不必如此。”侯嫮微笑着说:“想来大人也知道了今日朝堂之事,本太师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提点张乙坤连忙摆手,看着侯嫮乐呵呵地说:“太师有何事不妨直说。”
侯嫮低着头,轻笑一声,“还请提点大人等会儿前去探侯时,带上本太师。”
语毕,抬头看着张乙坤。
二人往里走的步子都是一顿,张乙坤面露震惊地看着侯嫮,“太师……”
“太师或许还是年幼,这瘟疫,传染性极强,得者,几乎无人生还。”
侯嫮看着张乙坤的眼睛,老人家的眼睛微微有些混浊,却掩盖不了其中的赤诚之心。
“大人,本太师知道。”顿了顿,接着说道:“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亲自前往探侯。虚惊一场自然是好,若是……”
侯嫮轻笑一声,“若是真的是瘟疫,本太师更应该去!”
张乙坤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现如今瘟疫还未弥散,是最好的机会,将源头扼杀!不能因为有些官员的玩忽职守,就将整个天越置于危险之中!”侯嫮一脸严肃,看着张乙坤,“提点也该知道,及时将病人转移,与百姓分开是多么得重要!”
张乙坤深深地看了一眼侯嫮,这才点点头,“既然如此,太师过会儿就和我们一同出发吧。”
侯嫮点点头。
张乙坤将侯嫮待到偏殿,“正殿嘈杂,太师还请先在此歇息一会儿,等要出发时,下官再派人来叫你。”
侯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等到张乙坤走后,侯嫮也起了身子,却没有出房门,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的人。
说是走动其实不然,都是小跑着的,急匆匆的,这里过来那里过去的,侯嫮看着都有些累。
微微闭了眼睛,但愿,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侯嫮又看了一会儿,站的腿有些麻了,就动动,坐回了屋内的椅子上。
整个太医署此刻都是忙上忙下的,也无人给侯嫮听茶。侯嫮倒是没什么感觉,正事要紧,顾不到她是正常的。
又坐了一会儿,来了个小童。
“太师,提点让我带您去前院里。”
侯嫮起身点点头,跟着小童来到了前院。
只见院中乌泱泱站了一片人,打扮皆是布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衣裳外面也套了麻布做的大袍。
侯嫮正不知道哪一个是提点时,张乙坤就自行走到了侯嫮身旁,手里还捧着一团衣物。
“太师还请换上。”
侯嫮借过张乙坤手中的大袍,将其披在身上,又将系带系好。拿过布巾将整张脸蒙住。
紫色朝服被掩住,又带了布巾,侯嫮此时看起来就像个稍微瘦弱一点的医士。
张乙坤见侯嫮穿戴完毕,又绕着她走了一圈,确定妥当后,面对着同样服饰的人举起了手。
“出发!”
侯嫮站在张乙坤身旁,跟着他一起出了太医署。
这时侯嫮才发现,原来太医署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队军队。
士兵也同样是蒙了布巾在脸上,只是没有穿大袍,而是明晃晃的将一身皮甲露了出来。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穿了常服后又套上皮甲的刘思。
刘思对着最前方的张乙坤点点头,并没有认出他身旁的侯嫮。
人马汇聚完毕之后,又分四队,分别往城西,南,北,中走去。
城东是农民作物栽种的地方,人迹罕至。
侯嫮跟着张乙坤去了城南,也就是候府所在的方位。
一行人走进市区时,难免引了恐慌,正是午时,有百姓出门,见状吓得连忙赶回了家。
侯嫮有些懊恼地皱了眉,竟忘了这点,该先排一小队人马先探清事实的,如此大动干戈,易致民心不稳。
虽说如果确实是疫症,此番恰好将得病者运走,可若是误会……
侯嫮已经能想到言官的弹劾是如何不堪了。虽说她不在乎言官如何评价她,可战乱刚结,一切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