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落听着守卫的话,笑了笑。
一声放行,马车队伍便浩浩荡荡地进了梧州。
想起信上面的内容,沈落落顺手撩起了马车上的帘子。
目光所致之处,几乎皆是被水冲垮了的废墟和泥泞。
再往城中走,渐渐人多了些。
有穿着破布衫端着碗和盆,拉着一家老小向前走的,还有些骨瘦如柴的男子在搭房砌砖建瓦,还有些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路边,妇女坐在地上哭泣的。
沈落落见状,心感凄凉。
一场大水,冲毁了多少家。
**可怕,可天灾难防。
若是要修建好这栖州,估计怎么也要五六年的光景了。
“公主!我看见殿下了!”锦心往马车外看,兴奋滴冲着沈落落招手。
她一喊,沈落落心一惊。
本来路上就幻想过见到穆连笙的场面,可这会儿真的到了,马上要见到了,不知道从哪儿滋生出一种别扭来。
她朝着窗外望去,在人群中寻觅了半天,愣是许久才找到哪个是他。
这一走半年,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已经长出胡子了,那原本白皙的脸,也被晒得有些发黑,皮肤也变得粗糙,不似之前那般养尊处优时的细腻,脸上也多了几个斑点。
人也比之前瘦了一大圈,现在瘦的像个干巴猴儿,穿着一身绣金的黑衣裳,显得更瘦。
此刻正在人群当中,盯着青竹和一堆下属在给这些难民们发米。
宋清絮倒是也被晒得显变黑,不似当初初见那般小家碧玉,白净精致。
她看着宋清絮从怀中掏出来了个手帕,举起来,要为穆连笙擦头上的汗,却被穆连笙皱眉闪躲开。
只见着他拿出那鹅黄色的帕子在头上沾了沾湿汗。
沈落落瞧着那帕子眼熟,猛然想起。
那不是自己绣了他名字的帕子么!
怎么在他手里?
何时捡过去的?
沈落落怔愣,旁边的锦心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道:“到了公主,我们下去吧。”
“好。”
穆连笙抬眸看着缓缓停在不远处地一众马车队伍。
“殿下,这是哪位大人过来了?”宋清絮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问。
他回道:“不知。”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只听着镯子叮当响,他抬头望去,马车上的人,雪白的手臂掀开帘子,胳膊上那叮当镯互相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就见到那如同娇花儿一般的女子,探出头来,如星辰一般明亮闪烁的双眸,望向自己,令人悸动。
身上穿着碧蓝色绣莲苏锦裙,脸上带着白色穿着小金珠子面纱,白纱后是那掩藏不住呼之、欲出的羞涩。
她被人扶着下车,美踏一步,头上戴着的步摇穗穗都跟着摇晃,他的心也跟着那摆动的频率荡漾。
她怎会过来的?
为何没人说过她会来?
沈落落脚落了地,看着穆连笙惊讶地望着自己,半张着嘴的呆滞模样,轻轻一笑,便快步朝着他走去,“殿下——”
她话还未说完,穆连笙便两步并一步地快步走上前,撞开了身边的宋清絮,迎上她,双臂一伸,将她紧紧地抱入了怀中。
沈落落忽然被他的拥抱圈住,只瞪着眼睛傻愣愣地被抱着,动也不敢动。
听着心跳,扑通扑通,跳的强劲又充满力量。
直到他将她从怀抱里放出来,她才回过神。
“为何不提前告知本王,就这般自己悄悄来了?”许是许久不见,穆连笙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殿下给了我惊喜,我便也要送殿下个惊喜,所以便来了。”她咧着嘴,笑的灿烂,“不光是我自己来了,我听说栖州饥荒,便在城中高价收了许多粮食,带过来。”
“想不到,太子妃还这般心细如丝,着实让本王意外。”穆连笙冲着她笑笑。
一旁的宋清絮见沈落落一来,穆连笙便不管不顾的去找她,顿时目光暗淡了许多。
沈落落只略过穆连笙的肩膀,轻轻地瞟了一眼低着头不是心思的宋清絮,勾了勾唇角。
这来的可是真巧了,正巧看到她在献殷勤,只怕自己不来那宋清絮一来二去的,说不定就将穆连笙的心给打动了。
一不做二不休。
沈落落踮起脚尖,故意靠近穆连笙的耳边,轻声说道:“入夜,还未殿下准备了别的惊喜。”
她声音轻轻,呼出来的热气弄得穆连笙心猿意马。
他红着耳朵,扭过头看了一眼沈落落,故作嗔怪,“本王不在宁城的这半年,你究竟是学了什么?”
沈落落抿着嘴不好意思笑笑。
学啥了。
就学了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全是舒婷婷这货交的。
过年那几天,她天天在那里对自己传授一些知识。
弄得沈落落大半夜起来连干了四五壶水,也解不了心底的燥热。
宋清絮理了理表情,走上前来,恭语气恭敬,“臣见过太子妃娘娘,前几日臣还同殿下说起娘娘,没想到今日娘娘就过来了。”
沈落落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宋清絮,扯了扯嘴角,“那宋大人是盼着本宫来,还是惧怕本宫来?我见你方才要给我家殿下擦汗,若不是殿下闪躲开,宋大人不是要照顾殿下到床上去了吧?”
“太子妃。”穆连笙语气责备,提醒沈落落不要再多说了。
宋清絮白着一张脸,委屈地眼泪都要出来了,“娘娘何故一来就要针对我说话,我本是方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