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落顿了顿,有些遗憾地说道:“虽是这般说,但女儿还是未能让太子为我替锦盛求情。”
栾风音摸了摸沈落落的头发,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妨的,定是会等到那一日的。此次来见你,若是你都好,母后就放心了。你父皇如今肚子都瘦没了,日日责怪母亲,当初为何要送你去和亲,毁的肠子都青了。”
沈落落忽然噗嗤笑出了声,“父王那么大的肚子都瘦没了,那是要上多大的火啊?”
“你这孩子!”栾风音笑着嗔怪道:“你这可真是不知父母苦心,你两个姐姐前一阵子回宫,看着你不在,又是一通感慨和心疼,倒是弄得我们心里不自在。你这孩子,就是没心没肺。”
“母后。”沈落落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真的无需为我担忧。方才我还看了太子寄过来的信,他如今在栖州治理水患,倒是心中也记挂着我。过一阵子我打算过去找他,他的皇祖母说,若是我能怀上皇孙,他太子的地位稳固,咱们锦盛的事儿也就迎刃而解了。”
栾风音听到沈落落这话,倒是有些许诧异。
她将沈落落扶了起来,惊讶地望着沈落落,“落儿,你是想好了?”
沈落落看着母亲这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呆愣愣问道:“什么?”
栾风音蹙着眉头,语气充满警示,“若是你生下了皇孙,可就离不开南夏了。若是真要离开,那便不能在南夏留下你的情和牵挂。”
“本,不就是离不开了吗?”沈落落将母亲摸着自己手的脸,轻轻地从脸上拉了下来,握在了手中,“若是咱们锦盛真的和南夏可以和平共处,那我依旧是离不开的。若是我走了,南夏那个皇帝便会说我们锦盛不守承诺在先。”
她垂着眸,顿了顿又说,“而且,穆连笙是个人,不是个工具。若是我想要她为锦盛求情的时候,便利用他,令他对我动了真心,心甘情愿替我为锦盛说话。事成以后, 我便弃他于不顾。我想,我做不到。”
栾风音静静地看着沈落落。
她那梳着两个小揪揪,整日捣着小腿儿到处奔跑着要鸡腿儿的样子,仿佛还在昨日。
怎么眨眼间一变,她便成了那要左顾右盼四处周旋的大人了?
她眼眶一热,垂下了头,眼泪直接滑落到鼻尖,“是母亲和父皇对不住你了。”
沈落落愣了愣,抬起手为母亲擦掉了鼻尖上面的泪水,笑道:“起初,我真是这么想的。我想你们为了你们的国家,选择放弃了我。后来,我变了。”
她粲然一笑,“我发现这样也挺好。比起南夏的公主,我要幸福许多。再说,来了以后穆连笙也是对我不错的,总体下来,我也不算亏。终有一日要嫁人,终有一日要生子。若是我的嫁人和生子能帮助到锦盛,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落落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笑,怎么淡然的去说这些话。
母亲的心里总是会不好受的。
两个人就这样聊了许久,沈落落也拼命地在说自己在南夏过的还不错,只为了打消母亲心中的愧疚。
原本还说带着母亲到处去逛逛,却没想到,母亲为了安全起见,当夜还是离开了南夏。
不过能见上母亲一面,沈落落已经是很知足了。
毕竟求而不得的事情太多。
日子如同白驹过隙,送走了这个,便要送下一个。
两个月后。
沈落落泪眼汪汪地在门口送别了要回苏南的老太太。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握着沈落落的手,嘱托了她许久,最终还不忘告诉她穆连笙的地址,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老太太刚走。
沈落落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拉着锦心就回屋收拾行李。
“公主,你这是要干什么去?这么着急的收拾行李?”锦心一边叠衣服,一边奇怪地看着沈落落。
沈落落故意挑出了几件儿看着比较薄投的纱衣,扭过头看向锦心,“去找殿下啊,不是要生孩子吗?那就速战速决吧。”
锦心眼睛一亮,“公主你说真的?那我现在去膳食房做些糕点带过去。”
说完,放下衣裳一溜烟儿的就从屋里跑走了。
沈落落低着头,拿起那薄漏透的纱衣,在眼前晃了晃,倏地一下红了脸。
这事情,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做过。
实在是有点太羞耻了。
快速地收拾好了行李,又在城内收了几天的粮食,装好车,三天后才从宁城出发。
在车上走了几乎有一个多月,才到了栖州边境。
刚一进城关,就被拦了下来。
“前方水患,不得通行。”城门守卫将沈落落的马车拦了下来。
锦心首当其冲,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直接冲着那城门守卫喊道:“这是太子妃的马车,你也敢拦?命不想要了?”
坐在车里的沈落落也是出了一脑门子汗。
自己怎么一直没发现,这锦心狗仗人势的功法,学的如此精通了?
她抬起手拍了拍锦心的肩膀,对着她勾了勾手,自己掀开帘子探出了头,冲着那脸色不太好的守卫笑了笑。
“抱歉。本宫确实是太子妃,这次来栖州,一是过来探望太子殿下,而是过来给百姓们分发些粮食。听闻栖州水患不治,百姓们也开始闹了饥荒,所以此次特地带着粮食过来。你若不信,便可亲自去查看。”
城门口的守卫互相对视了一眼,派着两个人去查了查马车队伍里装的东西。
直到守卫头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