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记住了吧?!”
陆续突然对上祖父投来的关怀视线,心里顿时就慌了,祖父问了什么?
他心虚的避开眼神,轻轻的嗯了声。
陆昂从来没见过小孙子如此遮遮掩掩,担心的忍不住问道:“六郎,你不会真的爱上女孩子了吧?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说来听听!”
“我爱上钱守业……”不能说!陆巡倏然清醒,现在八字没一撇不说,他对她到底什么感觉他也不确定,最关键的,他那个娘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
他倏然闭了嘴,却让屋子里所有人都喷了茶!
陆昂人见人尊敬的严肃的脸顷刻间涌上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不可思议的问道:“是那个吃咸豆腐脑的钱守业?那不是老头子吗?!你爱上一个比祖父年纪还大的老头子?!”
他该到耳顺之年啊,到底听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巡心虚的柔柔鼻子:“开玩笑吗,闲着也是闲着!”
陆昂觉得孙子的叛逆期是不是来的晚一些?
陆巡告别祖父找到萧逸尘,冷冰冰的道:“让钱二给写请柬!”
呦呵,是谁方才说很多朋友,有的是地方可以去的?
但是萧逸尘不敢找死说出来,急忙去帮陆大人安排。
钱锦棠请客的日子还没到,但是关于杨椒山的死,整个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接着就是无限期的海禁,因为如此,本土的丝绸和茶叶等之前值钱的物品全都降价或者难以出手,一些商人赔的血本无归,海上舶来品却因为稀有越发值钱。
等到了钱锦棠请客那天,陆巡听说他和钱二的货天天有人来问,之前三十两一匹布,如今已经涨到了三十五两,等于十来天他就多了三千四百两银子,还不用顶着敲诈勒索的骂名,轻轻松松就发了家。
陆巡有点后悔,早知道他应该多问几个发财致富项目,这样不用到三十岁他就可以退休了。
迫不及待的,他要见到钱二。
等陆巡到了钱家,最先见到的却是张修行。
钱谦益请了三五个朋友,据说要玩什么打球的游戏,别人都去布置场地了,只有张修行坐在凉亭里,和小厮元宝在扯红布条和黄布条。
陆巡之前并没有见过张修行,当钱家下人远远的指给他看的时候,他就知道要仔细记住这个人。
他细细打量他。
张修行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暗竹纹的直裰,头上没有戴冠,一根碧玉簪束发,明媚的阳光从凉亭中斜进去一缕,正好落在他斯文精致的脸上,给他姣好面容蒙上一层金光,有种岁月静好的温和气质。
相比较陆巡见多了的武将,张修行无意是时下很多少女追捧的文人相貌。
干净,温文尔雅,又不会过于阴柔!
跟冠绝京华的张相公长得很相似!
陆巡灿若星河的眸子中迸发出嫉妒的光,攥紧了拳头走过去,抖着张修行的红布条问道:“你要扭秧歌吗?!”
好像只要张修行承认了,他就赢了什么一样。
张修行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他愣愣的打量眼前气质严肃,俊逸无双的少年,心里生出没由来的畏惧来。
这少年给他的感觉像他爹和老师,让他看一眼就想老老实实坐直了。
“您是……”
陆巡坐下来,看着对方竟然不是不服气的挑衅,还能心平气和的用敬语,他都不好意思发火了,这跟他之前认识的那些好斗的公子不一样。
但是让他给他好脸色他也做不到,他冷声的挑衅道:“我叫陆巡,我是钱二请来的,她叫我小叔叔!”
这么说了,张修行应该明白他和钱二的关系,知难而退了吧?
“小叔叔!”张修行兴奋的站起来,抓住陆巡的手就不放开,道:“原来您就是陆巡陆大人,闻名不如一见,您真是威武英俊,气质不凡!”
纱帽胡同的人嘴都这么甜吗?
这小子知不知道他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陆巡被张修行的态度完全弄懵了,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好了。
他不知道的,张修行自小在父亲严厉的教育下长大,就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事,陆巡少年当官,因为杀了表弟一举成名,别人都说陆巡冷心冷肺最是无情,他却崇拜陆巡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有自己的性格!
他做梦都想成为陆巡那样的人,见到偶像怎么能不激动呢?
“大人您喝茶!”
“大人我给您打扇子吧!”
张修行殷勤的伺候着陆巡,可这样依然按耐不住心里的兴奋之情,他朝着远处喊道:“大家快来看啊,是陆巡陆大人来了,活的!”
陆巡:“……”
下人通知钱锦棠陆巡到了的时候,钱锦棠正在和手帕交我吴二小姐说话。
上上辈子,钱家落魄之后钱锦棠先是被何氏为了给钱美宜弄嫁妆卖给断袖之人,她不容易获得自由身后又无家可归,只能跟着大伯和大堂哥回老家。
那时候她已经一无所有,这世上仿佛也没人记得钱家记得她了,吴清许却来给她送行,那时候吴清许已经嫁作妇人,是两个女娃娃的母亲,应该是在婆家过的不好,她穿着半旧的衣服,一脸沧桑疲惫的领着两个姐儿站在官道旁的一颗枣树下,泪流满面的叫着棠棠:“这一别,也不知道往后什么时候再见,穷家富路,我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两个银镯子你一定要收下,免得路上用钱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