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当“王胖子”提到余震铎的名字时应该很尊重,不应该直呼其名。起码应该在余震铎的名字后面加上官衔或警衔,或者按小日本鬼子的习惯称呼为“振铎君”、“余君”。“王胖子”提到余震铎的名字这么随意,这家伙显然看不起余震铎。原来汉奸之间彼此也看不起。
“嘿嘿……傻十三才相信你的鬼话呢!你个瘪犊子是想把老子忽悠瘸呢,还是忽悠苶呢?要讲忽悠人,对不起,老子是忽悠人的祖宗!没别的招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解耀先虽然肚子里一万个不信,但还是对影山善富贡深深地一揖,说道:“既然影山君如此看得起学生,恭敬不如从命,学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影山君的厚意了。……”
“王胖子”翻译之后,影山善富贡从衣袋内掏出一张请柬,向解耀先行了一个四十五度的“普通の礼”,双手高举请柬说道:“どうぞおめで頂戴(请战君赏收)!……”
解耀先接过请柬,仔细一看内容,和“白狐”给他看的那张请柬上的内容一样,只是被邀请人由“何宝珊阖弟”改成了“影山善富贡阁下”。
解耀先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王胖子”捅了一下他的胳膊,用圆咕隆咚根本就看不出来的下巴示意了一下楼下临时布置成的猥琐的说道:“我说战先生,你琢磨啥呢?都愣神儿了!那个唱二人转的长得贼拉磕碜,岂能入得了战先生法眼?……”
解耀先看了一眼楼下唱二人转年龄已经不小的男女,尴尬的一笑,吟起了宋代陆游的一首诗《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二首》:“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王胖子”憋得满脸通红,抓耳挠腮的说什么也不能把解耀先所吟的这首诗翻译成日语。影山善富贡看了一眼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王胖子”,如嘲似讽的用手指向上推了一下眼镜,叹了口气之后说道:“まぁ……中国語は広くて深くて,通訳によって知識の広い満洲人と交流して,要領を得ません!要領を得ない……”
“影山大太君说,汉语博大精深,靠翻译和学识渊博的满洲人交流,不得要领!……”“王胖子”有点不服气的对影山善富贡说道:“影山大太君は謙虚すぎて,周老太君の寿を祝う時に読んだあの詩,何て言ったっけ?翻訳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影山大太君忒谦虚了,就像您在给周老太君祝寿时,念的那首诗,叫啥来着?我就能翻译出来)。……”
“王胖子”这话不是摆明了踩着解耀先,对影山善富贡溜须拍马嘛。只不过让人听起来不是那么肉麻而已。也幸亏“王胖子”说的这段日语解耀先没听懂,像个傻十三似的还在那儿傻笑。话又说回来,影山善富贡说的也是实情。一个不懂唐诗的人怎么可能把唐诗准确的翻译成日语呢?就算是按字面勉强翻译过来了,那也是徒遗笑柄而已。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影山善富贡并没有对“王胖子”的话感到反感。他笑吟吟的吟道:“海屋チップ添春半百,瓊池桃熟歳三千。庭護護長在三春景,海屋平分百歳籌。……”
“王胖子”拍着胖手,大笑道:“对!对!对!……影山大太君那前儿说的就是这首唐诗!‘海屋筹添春半百,琼池桃熟岁三千。庭帏长驻三春景,海屋平分百岁筹。’……”
解耀先这才恍然大悟,影山善富贡和“王胖子”说得这么热闹,原来是在说这首影山善富贡写在纸上,向周老太太祝寿善祷善祝的贺寿词儿。不过,影山善富贡所写绝非唐诗。
“花花轿子人抬人”,既然“王胖子”夸奖影山善富贡的书法,解耀先暗想自己也不妨顺杆爬恭维一番影山善富贡。只不过“王胖子”在这里偷换概念,影山富善贡并非口占,而是写到红纸上。不用“王胖子”翻译,解耀先也能看得明白个八九分。
解耀先连连点头,对“王胖子”说道:“王先生所言甚是!影山君的‘瘦金体’书法当真是匀整峭拔,筋骨挺劲,清爽润朗,飘逸灵动。整个浪儿就一个‘银钩铁画’,绝对是当代的‘银钩铁画’张五侠张翠山,宋朝的宋徽宗赵佶呀!……”
解耀先说到这里,又对影山善富贡说道:“学生对影山君的字贼啦稀罕!准备过了年就找人裱了挂在墙上,日夜瞻仰,以求书法上能有寸进!……”
“王胖子”被解耀先说的如坠云雾之中,忽悠的彻底懵圈了。他的嘴张了半天,这才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战先生,您能不能说得通俗一点,我好给影山大太君翻译。另外,兄弟愚鲁!宋朝的宋徽宗赵佶我知道,那‘银钩铁画’张五侠张翠山是哪位大人物呀?……”
“那‘银钩铁画’张五侠张翠山是……”解耀先猛然刹住了车,他意识到自己白呼的兴起,差点说秃噜嘴,说出来:“那‘银钩铁画’张五侠张翠山就是金庸金大爷的名著《倚天屠龙记》中主人公张无忌他爹,名满天下的‘武当七侠’之一排行第五的呀。……”
解耀先回过味儿来之后“哈哈”一笑,为了自圆其说,胡诌八扯道:“那‘银钩铁画’张五侠张翠山是俺在北平上学前儿认识的一个校友。这小子在家中排行老五,整天自诩侠义道儿,书法苍劲有力,就像影山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