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全之策,再说他这副容貌着实招人疼,拒绝他并持续拒绝他……
对不起,她是一个肤浅的人。
纪倾言长得这么好看当然得宠着!
“……”
此次大设宴席的目的自然不只是单纯为了给喻绯接风洗尘。南国的地界被就像是只羔羊,被周围的不少国家觊觎,那国君主又是个昏君,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手好牌都被他打得稀烂。
女皇其实也有派兵争夺地界的意思。
不过斯洱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平和安静,此时派兵出去搅这趟浑水,必定会扰乱无辜群众的正常生活,但周边的国家发动战争,她们不可能不受波及。
喻绯又一向是个剑走偏锋的性子,为避免受到牵连,斯洱做好防备是应该的,但她不会单单只做好守国的打算,……她要同守同攻。
只要做好战略部署。
她就有七成的胜算。
自她在青城住的那么些时日来说,南国君主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君主,他拥有着一个很大的地下黑市,里面什么都卖,甚至还能卖斯洱的男子,以及斯洱国库中的宝贝。
别的另说。
最起码这位君主的暗线不少。
所以她想要了他的命,然后夺了他的位置,查清黑市的构造,以及他的靠山到底是那位瞎了眼的倒霉蛋儿。
虽然根据她的经验来说……南国君主背后更深的势力很可能来自斯洱皇室,但她没证据,仅靠直觉就出声定人罪名,一来过于草率,二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
所以即使黑市里卖斯洱的人。
还敢卖斯洱国库里的极其珍贵的宝贝。
都不足以支撑她的直觉。
比如对于第一点,人贩子哪个年代都有,拐个人出去到邻国卖,虽然残忍恶毒,是足以被千刀万剐的极致罪恶,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现实。
喻绯没法否认现实。
再比如第二点,也大可以解释为“宫里人的某位亲戚得了重病,急需用钱,情急之下就做了傻事”。
再说斯洱本就强大,这些年女皇不好战,向来秉持着“和平为贵”的基本原则,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
斯洱不找事,但也绝不怕事。
哪一代君主没有野心?
女皇有。
喻绯也有。
她的野心,就是先夺了南国君主的天下。
**
宴席结束之后,女皇留下了几个足以信任的女官。
喻绯不动如山,悠悠哉哉的在大皇女的注视之下,倒满了一杯茶。
神色淡冷,瞳底勾人笑意浅淡点缀。
指尖落,盛满茶水瓷白小杯被稳稳搁置,碰撞木制矮桌时发出的声响微沉,喻绯好整以暇,姿态闲适懒散,冲那人单边挑了下眉,调戏人似的。
很文雅的耍贱。
茶满,送客。
言下之意就是,你该走了。
到底不是斯洱的人,更何况喻绯此时要去参加的是关于如何制定攻下南国战略部署的会议,虽然知道纪倾言是喻绯的人,但涉及国家机密的场面,他待在她身边,总归是不合适的。
“郡主殿下,”他微微垂下眼帘,只专注的看她,“那我便先行退下了。”
少女看他苍白神色,似乎着实不舒服的紧:“去我寝宫里等着便是,实在难受我让太医给你看看?”
她当然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外面。
女尊大国,若是他身边没个人能护着点他……
那他就会像是个入狼群的羔羊。
出声拒绝女子,视为无礼。
而对皇室女子无礼,罪行是足以被压入天牢的。
“……”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
离开了喻绯之后,纪倾言方才的柔软神色便刹那消失殆尽,原本温和笑意清浅的眸底被一层看不透的冷淡疏离覆盖,像是揉碎了冰雪,酝着凛冽风暴。
不过好在夜色深沉扰人视线,看不清他的神色。
“丞相大人。”
淡静少年正打算乖乖去喻绯的寝宫等她,结果刚迈出殿门,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
声音听起来还并不耳生。
“……”
他顿住脚步。
“外人都传言,南国有位丞相大人,容貌昳丽,偏眸侧目间风华至极,唇角一勾则勾人心魂,动一动手指,就能引得不少女人兵戎相见……”暗处,大皇女执着纸扇,半掩面容,自假山后迈步出来,“想向你提亲的女人几乎要踏破你府门,孤倒是好奇,你看上那三皇妹什么了?”
为色所迷总归谈不上。
那还能因为点什么?
图喻绯三心二意,图她不常回家?
还是图她斯洱发展的飞速,图这边的医疗手段?
纪倾言缄默不言。
他本身就是这么个性子——不爱搭理人,淡漠又清傲。
于是他只是站在原地。
芝兰玉树般。
衬着清辉的冷淡月光,勾勒少年五官,瞳底愈发墨黑纯粹,少年面无表情,绯色唇瓣微抿。
——目光像是再看戏。
而大皇女,就是台上唯一的戏子。
她笑了:“你可知在斯洱,对皇女无礼,可是要被打入天牢处刑的?”
斯洱的男子大多乖顺,怪没征服感的。
但……面前的丞相很有意思。
他站在那儿,就站在那儿,仿佛什么也不关心。
就和这倾洒落下的冷白月光似的。
“你说完了么。”
天色一沉,气温骤降,寒风一过,嵌在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