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国身边的护卫秉柊说的,他说昨夜皇上与相国已经和解了。他还说,以后相国都会对皇上俯首称臣,唯命是从。”十五很认真的回答着。
言浔一听,白眼登时翻出天际。气的头顶生烟,忍不住给了十五一记头锤,嗔道:“这种鬼话你也能信。他这么说不就是为了给你们听的嘛!想让大家以为朕接纳了他,什么和解,什么俯首称臣,唯命是从的,都是胡扯。”
“啊!原来是这样呀!”十五恍然大悟,当即脚下一跺,肉嘟嘟的脸上颤了三颤,委屈道:“十五还以为皇上同相国……早知道就不该吃秉护卫给的叫花鸡了。”
“你还敢吃他们给的东西?!十五,你当真是不要命了。难不成昨夜他们想要你命的事,你都忘了。”言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开口,本欲抬手再打,却在看见十五圆圆的身子猛地向后一缩。一时间,又不忍心了。
怒瞪了那人一眼,遂放下手去。言浔瞥目看向一旁的林将与,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垂下眼眸,随手一挥,倦声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十五知错又怕言浔再怒,忙退身离去。
转眼间,永安殿内又只剩下了言浔同林将与两人。
今夜言浔是又累又饿,先是偷偷看了林将与一眼,复又转目看向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舔了舔唇。
“用膳吧!”林将与自然也看出小皇帝饿了,便径自转过身去。
这一次许是真的太饿了,言浔并没有反驳,到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直接转身径自朝桌前走去。
路过林将与时,墨瞳正好瞧见言浔赤足而行。当即朗目一凝,“皇上还是先把鞋穿上吧!”下一瞬,提醒声接踵而至。
言浔一听,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瞧见略显邋遢的衣着,以及光着的双脚。顿时间,有些难堪。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复又回身去找鞋袜。
再次坐回到桌前时,林将与已经端起了碗筷。言浔一见,生怕那人会把东西都吃光,忙不迭的拥身落座,左手拿起银勺便开始用膳。
只是,饭还倒是还好舀,但是菜却有些难了。一块酥肉,言浔硬是从盘子的最左边推到最右边也舀不起来。
眼看着一块色泽诱人的美味近在眼前却入不了口,言浔的神色略有颓意。正垂头咬牙之际,忽见一双银筷闯入视线,轻轻松松的将那块酥肉夹了起来,复又送入自己碗中。
林将与一系列的动作将言浔弄得一怔,口中饭食还未嚼尽,明眸一抬,尽是不可思议。
林将与为言浔夹完肉之后,又若无其事的颔首喝清粥。
言浔心中一份感激正起,却被理智当即打退。暗自诽腹道:言浔呀!言浔!你当真是疯了,竟然还会感激他。
想到这儿,忙奋力摇了摇头让自己变得清醒。下一瞬,震惊登时变作不屑,只听言浔“哼!”了一声,复又抬手握着银筷猛地扎向盘中的酥肉。刺穿后轻轻挑起,与此同时还不忘得意的朝着林将与扬眉道:“谁不会呀!”
这种挑衅,林将与向来是熟视无睹。
二人用过晚膳后,言浔终于来了精神。站起身,侧目偷偷的瞧了眼一旁也准备起身的林将与,心下暗忖道:看来要开始动手解决这个“大麻烦”了。
“今夜暑热,朕批奏折时难免会有些乏累。所以……”话说到一半,言浔故意顿了顿,垂眸时正巧看见了林将与手中的折扇,顿时计上心来,忙道:“依朕之见,相国今夜辅政,就为朕执扇除热吧!正好相国自己还带了家伙事儿。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见林将与眸色骤变,面色当即一沉。
“俯首称臣,唯命是从可都是相国亲口所言,难道现在相国想要反悔不成?”可还等出口,便被言浔迅速截断,只听见那人理直气壮的嚷个不停。
面前少年冲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林将与顿了顿,方咽下准备脱口而出的反驳。墨瞳一转飘向殿外,停了半晌,忽而不怒反笑,“好!臣遵旨。”
林将与应了,言浔自是喜上眉梢。唇际一挽,沉绷了好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快步上前,来至龙案前坐好,左手轻拍身侧的蒲团,一开口语气颇为急迫道:“相国,快来!”
握着折扇的指节不觉紧了紧,林将与抿唇不语。良久,方迟迟的提步上前。肉眼可见的不情愿,四指并拢,握住扇柄。手腕一转,身侧清风徐来。
言浔很是满意的眯起眼来,点了点头。继而拿起奏折开始伏案审读。
不过看奏折容易,批奏折难。每当提起笔来时,言浔总要在暗地里深吸一口气,然后忍着腕上的痛意一笔一划的写字。
今夜的奏折虽说不比昨夜的多,但是每写一笔,言浔腕上的痛却比昨夜还要多上很多。
费力批了几本,腕上痛的有些发麻。言浔轻轻吐了口浊气,便停下笔来,望着窗外发呆。
“皇上累了?”耳畔一道清冷的声音莽撞入耳。
言浔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林将与还在身旁“伺候”。忙收起面上的难色,下一瞬回身侧目,换上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看着林将与道:“相国多心了,朕只是有些口渴,去给朕倒杯茶来。”
对方闻言,手中动作一滞。朗目一沉,骤然敛起戾色。
言浔一见,方才想起自己如今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准备弑帝夺权的谋反逆贼。小皇帝瞬间呆若木鸡,方才的嚣张气焰顷刻间化为乌有。登时怂怂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