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开着车的宋秋冉,是在半道上,被他父亲,叫到公司去的。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他狠狠揍林岳舒的那张图。
舆论已经在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从讲学时台上的冲突,再到两人起了争执,宋秋冉打了他,一步步地,像是有人安排好似的,引导着大众言论的趋势。
一个个触目惊心,恶意诋毁的标题下,掺杂着疯狂带节奏的脂粉们不堪入目的评论,又在多家营销号的联动下,在短短两个小时内,使得宋氏集团的股票跌停。
已经不是,随随便便能用钱来压热搜的事情了。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宋秋冉抬头看着愁眉不展的宋瑞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我会处理好。”
说着,推开办公室沉重的玻璃门,转身离开。
宋秋冉抬手看了一眼右手骨节上的伤痕,苦笑了一下,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律师:
“联系林岳舒,必要时我亲自跟他见一面。”
兜兜转转,宋秋冉又回到了医科大,离毕业生的论文答辩开场还有四十分钟,林岳舒突然被他们辅导员叫了出去。
林岳舒被带到一个空教室前,推门而入,最后一排坐着一个西装革履,阴沉着脸的男人。
只见那个人,从教室里的台阶上,渐渐靠近着站在讲台边的林岳舒,在他耳边,压着嗓子,语气冰冷地说道:
“听说……答辩还有四十分钟,你说,这四十分钟,我以学校校董会会长的身份发起一个投票怎么样?”
他见林岳舒仍然是那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决定要让他好好尝尝社会的毒打。
“比方说……发起一个让临医学院三班的林岳舒同学无限期肄业的投票,你看可还满意吗?”
男人的嘴角露出洋洋自得的笑容,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进一步威胁着林岳舒:
“嗯~还有……三十七分钟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林岳舒转过头,平视着面前和他差不多高的那个男人,终于有了一些些表情变化。
“宋秋冉,你只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吗?”
宋秋冉听过,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林岳舒的肩膀,不屑地说道:
“啧,还是太年轻了,社会上比我下作的人多了去了,我这种程度,哪能跟你比啊?”
宋秋冉的眼神忽而凛厉起来,他垂下眸子,浑身都弥散着肃杀之气。
他又向林岳舒走了几步,用强大的气场死死压制住林岳舒,微微俯身,在他耳边以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你背后的那个人我知道,你恶心人的本事可比不过他,想清楚了,别把自己的前途全给搭上了。”
宋秋冉又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还有三十五分钟。”
紧接着,教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
林岳舒的手机传来几声振动,点开一看,是一个虚拟手机号,发的一堆彩信。
是他和一个矮个子男人,在咖啡店对坐着的照片。
林岳舒握着手机的手指,抖了一下。
无限期肄业……
意味着,他出了校门以后,只有一个高中文凭。
不仅无法顺利进入医院,连自己那个重病的母亲,也没有办法继续承担巨额的医药费。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这笔交易。
不仅得不偿失,还要搭上一辈子的前途,甚至是母亲的性命。
林岳舒感觉肩上扛着的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
按亮锁频键,时间满打满算还有三十分钟。
他推开门,眼前一片屋外刺眼的光亮,照得他睁不开眼睛来。
天气突然就放晴了,而宋秋冉就慵懒地背靠着走廊的栏杆,淡定地看着林岳舒走了出来。
“我会……发微博澄清。”
林岳舒这话说得相当不情愿,他紧跟着又接了一句:
“宋秋冉,你也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总揽全局的样子,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以后的事,谁都还说不准呢!”
宋秋冉眼中尽是轻蔑的神色,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呵,那我就祝……你的母亲,早日康复?”
林岳舒一听,瞬间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宋秋冉的领子,掐着他的脖子,怒目圆睁道:
“宋秋冉!你不要欺人太甚!”
“啧,你这是做什么?”
宋秋冉拨开林岳舒的手,转过身,指着对面走廊早早就架设好的摄像机,示意他看过去:
“都看着呢,多少注意着点哦。”
宋秋冉将耍无赖这一招,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瞧着林岳舒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吃瘪表情,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
“等一会儿我把这个视频发出去,是不是比你那几张图更有说服力?”
“他们只要影子,连风从哪里来,都根本不会有人管,图像的时间顺序,哪个先哪个后,还不是我说了算?”
宋秋冉的一番话,说得林岳舒哑口无言。
“你啊,还是太单纯了,我能开出的条件,不比那个人诱人的多,更何况……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说着,把那张银行卡,放在了栏杆的间隙中。
…
回去的路上,宋秋冉打电话叫来司机师傅,帮他把车开回去。
宋秋冉旁边的后排座位上,还坐了一个律师,正继续跟进着事件的发展情况。
果真,在离两点钟的答辩还有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