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芷谢过了河间王妃派人相送,带着闻雁快步回到了宫里,宫里人看到她们狼狈的回来都很吃惊,行动起来还是很迅速的,很快就给闻雁打来热水洗澡,换衣服,熬姜汤。
众人簇拥着荣芷换衣服擦药,她安顿好后也来到了闻雁的厢房,闻雁刚喝完热姜汤,穿着中衣半躺在床上歇息,见荣芷进房,忙要下床行礼,荣芷让她停住了,坐在床边看向她。
“公主,您怎么能来宫女的房里,快回去歇息吧!”
“我如何来不得,以前又不是没来过,再说,今日多亏你推开了我,我才没有落水。”
说到这里,闻雁连忙问道:“对了公主,我刚刚情急之下推倒了您,有没有磕到哪里?”
“没事,手掌擦破了点皮,已经清理上了药。”
闻雁看向她包扎过的手,还略带愧疚。
“你救了我,反而还愧疚,这是什么道理,你家公主这么不讲道理吗?”
“公主——”闻雁正要解释,看到荣芷眼睛里的笑意,知道她在开玩笑,也就作罢了。
只是她心里还有疑问:“公主,昭媛娘娘和长宁王妃抢着走这湖畔路,为何湖畔路反而出了事,莫非真正被算计的是我们?”
荣芷也知道闻雁担心自己,她其实心中也有疑问,徐昭媛今日是不是此事的主谋?她即便不是主谋,也必然洞悉了此事,那为何她不趁机除掉长宁王妃,反而引着她走另一条路?
荣芷想到徐昭媛的身世扑朔迷离,进宫似是为了玄铁。而这个孟夫人行事也有些诡异,还曾夜探金禧宫。今日二人之间玄妙的交汇,她们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可能背后有勾连?荣芷觉得这事越发的复杂,理不清背后的头绪。
她回答闻雁的问题说道:“我被茶水打湿是偶然,往日里回长春宫都不走这条路,这次也是偶然,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冲着公主,那就是冲着也走这条路的河间王妃?!闻雁想到这个点的时候,猛的抬头向荣芷惊讶的看去。
荣芷点头:“大皇嫂怀着身孕,这一胎极有可能是皇长孙,是好事,也碍着某些人的眼。大皇嫂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产了,她应该会有所防备的,你看看她今日也是前后多人护着,今天你不也是被她的人救起的嘛!”
“是,奴婢真想去学一下游水,万一下次再遇险,奴婢还可以救公主。”
“恐怕你要学的还多着,还得去学一下舞刀弄棒,学一下治病救人~”
“公主,你又打趣我了!”
落英殿那边,太监通传河间王妃到的时候,淑妃面上稍有不悦,转瞬既逝,和旁边的人继续开心的交谈。不一会儿,她身边的掌事姑姑便附耳在一侧,低语了片刻。淑妃先是一顿,交代了两句,继续满心扑在宴席之上。
徐昭媛远远看着这一幕,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美艳却让人有些发怵。
河间王妃进到场内,和众人稍稍见礼后走到德妃身边说了湖畔路的事情,德妃听得心惊胆战,目光急切。
“德妃娘娘勿忧,芷儿妹妹并没有落水,落水的是她的宫女,也被救起来了。”
“谢谢你,好孩子!今日你救了人,来日必有福报。”
河间王妃微笑着告退了。
德妃原想直接离开宴席去看看情况,到底还是压住了这份心,暗自吩咐林姑姑和闻雪,让她们带上荣芷留在牡丹宴上的宫女们,尽快赶回自己宫里,探得情况回报她。
林姑姑和闻雪带人一路小跑往长春宫里走,回到宫里看到荣芷安然无恙,闻雁也健健康康的,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林姑姑急着回去给德妃娘娘复命,稍作交代便又带人回了牡丹宴。
德妃得了消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打起精神继续参加宴会,不过还是比平日里走的早些。
宴席上耳聪目明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插曲,内里提高警惕,面上却丝毫不显,觥筹交错,舞燕翩翻,歌珠贯串,每个人都好像很享受这片春光下的繁华。
淑妃好像并没有听闻落水之事一般,与四方宾朋闲话趣闻和牡丹名品,殿内也是牡丹似锦,金暖香彝,丝竹雅乐绕梁,羽衣蹁跹美妙。宫女端上各色佳酿果酒,宾客因人制宜,总能喝到符合心意的口味,淑妃又给宾客们推荐尝试宫里最新的春季菜品,和气充盈华屋。
宴会的**是正嘉帝的亲自驾临,皇帝赏赐了两盆新品,还即兴命名叫“晚晴”,正是淑妃的闺名,给足了淑妃面子,让她光彩焕发,明艳尊贵!
今日落水的事情看似翻篇了过去,在二人心里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第一个人是河间王妃,她心里如明镜一般,看似今日是她救了荣芷的宫女,焉知这宫女不是替自己受过。湖畔路是荣芷偶然踏上的一条路,却是自己赴宴的必经之路,她这是第二胎,自从太医院传出风声说这胎是男胎,当今陛下的皇长孙之争便暗地里进行了起来。她比长宁王妃早怀胎几个月,估计有些人是耐不住了,不想她占的先机。
第二个是长宁王妃,她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心中也是直发毛,这徐昭媛今日为道路一事为难自己,她当时被她气势所摄,一时没有应对的经验,心中直感委屈。路上与她母亲诉苦,母亲却劝她说徐昭媛端庄贤惠,为人和善,又得皇上圣眷,让她不要与徐昭媛起冲突。母亲的态度和说的内容让她很郁闷,她原本期望母亲能和自己一个立场,母亲这是怕事了还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