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青走到门前,没做声,伸手在门上打了一道法诀,只过了一个呼吸,就听到门外那东西又开始自言自语: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语气很奇怪,似是疑问,又似是带着些许愤怒。
它用手挠了几下门,见确实没人搭理它,又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才终于离开。
绀青眼底波澜微沉,回到许安然身边,指了指镯子,瞬时,又消失了。
许安然明白他的意思,心底当即默念“我要进去”,闭眼等了几秒,耳边有风呼啸而过。
再次睁眼,已经身处在自己的小空间里,青山未改,茅草小院还是老样子,绀青正手持一柄灯笼在等她。
“绀青!”
许安然欢快的迎过去,他这样的美男子不管看几遍,总是让人喜欢。
“你还笑,刚才差点就没命了!还好我提前感知到不对,出去救你一命,不然这会子,你就是行尸走肉了!”
绀青难得神色严肃,许安然也不敢再嬉皮笑脸,撒娇式的挽着绀青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她发现,绀青对她的容忍度变高了,自从上次大邪神事件,二人有了变相的亲密拥抱后,绀青明显没那么抵触跟许安然的肢体接触了,有时候,甚至还会十分自然的接受。
这对许安然来讲,可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她自然乐的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要是能借此,拉近两个人心的距离就更好了。
绀青发现这小丫头明显没在听自己说话,微微蹙眉,伸手打了个响指,硬是拉回了许安然的注意力。
“啊…我刚才也挺害怕的,看到你出现,我就一点儿都不怕了!”
“是吗?!”绀青莫名生出一股子玩味,继续说道:
“被蛇妖食肉吸血也不怕?!”
“啊?!蛇妖?刚才敲我门的是蛇妖?!”
许安然很是诧异,她可没看出那春玲是蛇妖化形,她身上明明半分妖气也没有啊?!
“刚才不是寻常蛇妖,是被死去的鬼蛇妖寄生的人,想来应是肉身被毁,但妖魂仍在,便借着灵力低下者的身体做媒介,附体游走,这种东西已经不属于六道之中,很是阴邪。”
绀青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许安然,指了指她的心口:
“她是被你的心头血吸引过来的,我愿以为只有我的心脏最为珍贵,没想到,这世上竟出现了更为稀罕的血肉!看来你在那塔里找到了自己丢失的东西了!”
许安然瞪大眼睛:
“你知道那个塔?!不会就是你让怀桑领我去的吧?!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要我去拿宝贝呢…”
“你三魂六魄不全,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知道那熊妖藏了宝塔,便让你去碰碰运气,如今补全三魂六魄,这还算不得宝贝吗?!”
绀青说着,主动牵起许安然的右手,白日里被怀桑划破的手指已经结痂,他垂眼,轻轻闻了一下结痂的血疤。
“没想到,你的身体竟还是上佳材料?!以后切记不要轻易受伤!”
他说着,大手覆盖在许安然的手指上,默念一道法诀,再次把手挪开后,手指已经完好,连疤痕也没留下。
许安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很感激绀青的体贴。
“绀青,那鬼蛇妖应该不是一直都附在人身上的吧,我白日里和那姑娘有过接触,我觉得她很清醒啊!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妖物操控。”
“嗯,的确不能一直附体,这类异怪往往都见不得日光或是太过刺眼的光,日落之后才会现身,所控制者第二天也不会记得,只会突然生一场大病。”
绀青解释完,话题一转,眼神带着几分犀利:
“我记得只让你去塔里一趟,怎的又跑到这危险的地方喂妖怪了?!”
“啊?是…怀桑找我帮忙的,本来,我是打算直接回地罗山的,结果,那个大邪神要报复邱华镇,我就被迫跟着整个镇子的人到光华城避难了…”
许安然别的本事没有,讲故事还是很生动的,她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从头到尾,绀青的表情都没什么太大的波澜,直到听到见宁小姐时,鳞甲发热那一段,才再次开口:
“明天天一亮,立刻离开这个宁府!那宁小姐怕是有大问题,你不是对手…”
“可我都答应怀桑了,而且…我想帮她…”
许安然主动打断绀青的话,她明白绀青是为她好,可就这样离开,心里总会觉得怪怪的。
绀青没再说话,人类都有这个毛病:感情用事,总是拎不清轻重,才会有那么多牺牲…
“绀青,我就再呆一天,明天白天我去看看那小姐的身体,要是我能有法子治,我就帮到底,要是我没办法,立刻就走!”
许安然蹭到绀青身边,希望他能帮自己,不用多出手,在暗处保护她能脱身就成。
绀青沉吟片刻,说不出拒绝的狠话,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跟这小丫头呆久了,心里头总是会要多顾虑她几分。
想了一下,轻轻拽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缠绕着绑到许安然的手腕上。
“它能替你感知危机,你要时时小心,若是见这根头发断了,就立刻逃跑或唤我出来!”
“知道了,谢谢啊!”
许安然看着那根纤长黑亮的发柔柔缠绕着自己的手腕,心里觉得亲切。
再次出空间时,天色已经见亮了,许安然赶忙躺回床上,裹着被子,直到确保床上有了余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