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原本坐在床上的宁小姐突然出现在白色轻纱的另一侧,脑袋顶着轻纱,一张病恹恹的脸似乎要从纱帘里突出来。
这个眼神许安然记得。
当时在大瀑布,第一次见到这位宁大小姐时,她就是这个眼神,直勾勾的,满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渴望。
“你十五岁了?”
她的声音再次传来,因为挨得太近,许安然甚至听到了明显的咽口水声。
“是”
宁小姐听到肯定回答,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随即伸手掀开最后的隔帘,扭着身子轻轻坐在许安然面前。
许安然被迫和这位宁小姐面对面,能清楚看到她眼睛中的红血丝,暗沉的黑眼圈,以及嘴角还残留的一点金黄色汤汁。
她本想退远些,那宁小姐却抬手要按住她,可谁曾想,就在手要碰到许安然肩膀的一刹那,许安然感到脖子里那条鳞甲项链突然发热,与此同时,宁小姐也面露痛苦之色,两眼一翻,紧接着,就直接昏倒在地上。
说来奇怪,一般人照她这种突然倒地的趋势,怎么着也会发出点沉重落地的声音,可这位宁小姐就像是一团棉花被打翻在地一样,悄无声息。
这是什么节奏啊?!
一见面,话还没说几句就晕了?!
许安然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余妈带着另外两名眼生的丫鬟急忙冲了进来,一前一后的扶着宁小姐躺回床上。
“余妈,大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老毛病,你先下去吧,院里有人安排你!”
余妈没空再跟许安然多说什么,推着许安然出了房间。
房门再次紧闭,里面再无动静,许安然摸了下刚才发热的鳞甲,此刻又变得凉冰冰的。
记得薛老头曾说过,这玄龙鳞甲有护主之效,难道刚才宁小姐是想对她做点什么?!
不会吧?!
就她那个身体状况,我欺负她还差不多…
许安然实在抓不着头绪,只得先下楼,刚一站到院里,一圆脸丫鬟就笑着迎过来。
“然儿姑娘,我叫春玲,是余妈让我在这等你的!”
“你好…春玲”
许安然对于这姑娘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跟着她,先是参观了一圈祥和苑,随后,又安排了住的房间和供她使用的小厨房。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春玲的脸上依旧带笑,看着她,让许安然不禁想到了原先公司里那个热心的人事小姐姐,顿时心底生出几分好感。
“春玲,你住哪个房间啊?平日里若有什么问题,我能去找你吗?”
“我?!我不住祥和苑的!我只是余妈手下一个二等丫鬟,能住在祥和苑的都是专门服侍大小姐的特使侍婢,你还是小姐点名入住的,旁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春玲说着,又给介绍了一下祥和苑里的特使侍婢:
“大小姐喜静,自打生病后,这院里服侍的只留下了环佩,环茗二位姐姐,刚才,你应该见过她们了吧?!其他人都是只许白日里过来帮忙做事,日落之前就必须离开,说是怕打扰大小姐休息。”
“诶!春玲,大小姐生的什么病啊?我刚才看大小姐突然晕倒,都被吓到了!”
许安然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试探性的问着。
春玲眨巴着眼睛,眉头微皱:
“啊?又晕了?!诶…大小姐也是苦命人!”
她说着,故意压低声音:
“我听说,大小姐是受了情伤,负心郎抛弃了她,小姐一时悲伤过度,竟然就一直萎靡到现在,也不愿意出门,诶…真是太可怜了!”
春玲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正当许安然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她突然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傍晚那一抹夕阳上。
“到时间了,我得走了,余妈说,你今日就先歇歇,明天再听小姐安排!”
她似乎很着急,仿佛那挂在天上的太阳就是一个催命的沙漏,多呆一秒都不行!
看着春玲消失在传送阵之中,许安然坐在安静的小院儿,突然觉得有些清冷。
抬眼看看雕花小楼,余妈和环佩,环茗都还没下来,许安然只得转身进了小厨房,琢磨起如何忙里偷闲,练习菜谱,好补上欠系统的积分。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余妈才下楼,路过小厨房,看到许安然在忙活做菜,冷不丁的补了一句:
“忘记说了,日落之后,少在院里活动,也别上楼打扰小姐,有特别的吩咐,环佩环茗会去找你的!”
“嗯好…”
许安然还没应完,余妈已经离开了祥和苑,许安然完成了一道日常菜谱的练习,自动加一积分,还欠39分。
照这个龟速,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亏欠的积分呢?!
想到这里,许安然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端起自己做好的小菜,回屋里吃。
祥和苑的夜真的很安静,连个鸟叫声也听不到,许安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日落之前…日落之前…”
她反反复复的想着唯一可疑的线索,眼神慢慢迷蒙,就在即将彻底踏入周公世界之时,门忽然被人大力推了一下!
许安然临睡觉前,不仅把门插住了,还用桌子椅子刻意抵住了门,她心里总不踏实,这样做多少能增加一点安全感。
没想到还真的起作用了。
桌椅磨地的声音让许安然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猛地盘腿坐起,眼睛盯着门的方向。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