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查清食儿魔始末,左培阳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
那位告诉他人贩子为何不开口的人还告诉他,在琅琊城有一座庙,名为菩提寺,因南朝是被北朝借佛门力量赶到南面的,所以在以前朝廷抑佛,佛门不兴。
但这菩提寺却在城内一个偏僻的小巷中生存了下来,而且在朝廷偏安一隅,渐渐地忘却了那些仇恨以后,菩提寺开始声名远扬。
究其原因,在于坊间窗沿这座菩提寺都传求子很灵验。
后来不知怎的,在食儿魔闹的久了以后,大约十年前,菩提寺传出了不止可以求子,还可以求子的隐秘传闻。
不同之处在于,前面的求子是求肚中的胎儿,而后面的求子是求失踪的孩子。
陆白看到此处,眉头一紧。
又是僧人。
他不由地想起了晏城的摩脸僧,不知道这菩提寺僧人同摩脸僧有没有关系。
菩提寺院有一尊送子观音像。
那人告诉左培阳,只要把自己的家庭籍贯写在一张纸张,塞在那功德箱里,自会有人告诉你拐带四个孩子以后,在什么地方交给什么人赎回自己的孩子。
至于如何这人如何知道这等秘辛的。
贩子告诉左培阳,摩脸僧的香客里有人在传菩提寺可以赎回食儿魔掠走孩子的法子,他们自会口口相传菩提寺的灵验,并引导失去孩子的父母去菩提寺烧香拜佛,以此作为自己的功德。
这些香客每个人还都有自己设定的一个暗号。
唯有这个暗号对上了,才算是真正的联系上了。
陆白看到此处,觉得这有点儿像前世见过的某个非法组织在发展下线。
至于把拐带来的孩子交给什么人,这贩子他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收孩子的地方和人都是不定的,甚至有时候离开了琅琊城到了京城。
左培阳见问不出什么话来,于是心生一个主意。
他从最近食儿魔掳走孩童的案子中挑了一桩,假扮做孩子的父亲,又去贩子供出来的一个香客附近散步自己孩子丢了,正在四处着急的寻找孩子。
那香客果真上钩了。
她是一个妇人,对自己在做功德深信不疑,给了左培阳暗号,让左培阳去了菩提寺的送子观音像面前,往功德箱塞了一张纸,写明了丢失孩子的籍贯。
三天后,他假扮孩子父亲的那一家在深夜受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出乎左培阳的预料,他们不是让人去拐带孩子,而是让孩子父亲在某时某刻去邻城城外三里处赶一辆马车,然后把马车在某时某刻赶到琅琊城北三里处后立刻离开。
左培阳为了查清案子的真相亲自去了。
然而,在他看到车上拉着的东西后,他遍体生寒——四个绑住了手脚的孩子!
左培阳当时就想把孩子放掉,但为了查案子,他决定不打草惊蛇。
他把马车赶到了狼牙城北三里处,然后暗中潜伏起来,等待着接应的人。
接应的人很快出现了。
他普普通通,鬼鬼祟祟,在看到马车后顾不上看车上的人就要把马车赶走。
左培阳急忙上前抓住了他。
那人见到了左培阳吓的魂飞魄散,身子瘫软下来,再左培阳一顿恐吓之后才道出,这人泪流满面地说他也是为了被食儿魔掳走的孩子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左培阳查到这儿,他忽然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在这掳掠孩子的案子中,有许多失去孩子的父母在相互勾连,让更多的家庭在失去孩子,而在这之后,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操控着众人。
左培阳当即连人带孩子带回到了琅琊城。
他还趁着没有打草惊蛇,带着几个锦衣卫连夜突袭了菩提寺,抓走了菩提寺的唯二和尚,希望从他们嘴里撬出一些东西。
然而,不等左培阳严加审问,他就不得不停手——邻城的锦衣卫追查了过来,称有人见到左培阳从邻城干了一辆马车到了琅琊城,车上正好有四个孩子。
这下左培阳有点儿说不清了。
又因为他是南镇抚司的锦衣卫,本来就没有查案的权利,在两相处罚下,左培阳陷入了麻烦中,莫说查案了,自身都差点拖了锦衣卫那一身皮。
至于案子,则交到了一个锦衣卫百户手里。
等他终于挣脱了泥潭,再要去查案时,他发现线索断了——
菩提寺的那老和尚死在了锦衣卫昭狱中,相传是他嘴硬,死活不开口,被锦衣卫行刑逼供不小心给打死了。至于另一个和尚,他本是一小沙弥,知道的东西不多,对食儿魔的案子更是知之甚少。
查案再次失去了方向。
然而,左培阳却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
他在卷宗中提到,在线索断了以后,琅琊城不止拐卖孩童换子的案子少了很多,就是食儿魔掳走孩子的案子也少了很多。
但越是风平浪静,左培阳越知道,这其中必然有很大的猫腻。
若真的是食儿魔作案,恐怕他不会这么小心的。
左培阳又一次的埋首故纸堆,期望在众多孩童失踪案,食儿魔掳掠孩童案中找出一些线索。
但他查了许多,都没有找到有一天,他忽然茅塞顿开有了新的头绪——既然从那些拐骗孩子换自己孩子没成功的案子中找不到线索,那食儿魔掳走孩子案子和不知道孩子怎么失踪的案子不知如何查起,何不从那些孩子失踪后又找回来的案子中着手?
这些成功换回孩子的人,无疑对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