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花背了手去杂物房看了笸箩里稻秸秆盖着的豆腐块,上面已见黄霉,想着待会吃了早晌饭就可以炒了料将霉豆腐给做出来,出了屋子,就见周氏回来了。
几家人也都愿意来且都跟来了,只不过许三花眸光一转,就看到了把她小舅娘石氏挤到一边凑到老胡氏面前笑哈哈说着话的白氏。
许二树几步凑上前,冲许三花笑了笑。
许三花睨他:“咋回事儿?”
许二树捂了嘴,“我二舅娘硬要来,还叫我大舅往砖窑去上工呢。”
许三花操了腰,见刘氏从灶屋里出来,冲她道:“三婶,你二嫂来了!”
刘氏端了一筲箕苞谷馍馍,正准备往堂屋去,听得许三花这声,这才仔细往这边看来,她看到了二嫂娘家的周齐和许家的,表弟胡春生表弟妹石家的,最后,看到了她二哥刘大河,还有二嫂……
刘氏心里就是一惊,再看三花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想到前儿她说的她二嫂要来得她出工钱,登时连手里的筲箕都顾不得了,塞给了后头的五花叫她拿进堂屋,这边就立马走过去,“二哥二嫂,你们咋来了?”
小姑子一向跟她比跟大嫂钟氏亲,白氏哪里想到这第一个问这个话的竟然是小姑子,愣了愣,却笑道:“大哥不是一直想去砖窑上工吗?正好你们家请帮工想到了我们家,这下正好他们兄弟俩都有活做了,大哥去砖窑上工,我们来你们家帮工,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呀!”
说罢又对老胡氏道:“胡婶儿,我家大河干活你是知道的,咱们村砖窑里全叔都是夸的,你可放心,叫咱们干啥活,我们两口子指定好好干明白!”
刘大河那性子她虽看不上,但干活确实是挺能的,老胡氏对刘家的娘家到底谁来都无所谓,但奈何三花前儿都说了,绝对不要白家的来,刚才瞧见来的是他们,她也是有些发怵呢。
此时白氏问到跟前,老胡氏张了张嘴,先看向了许三花。
刘氏便也眼巴巴看向许三花,这人来都来了,三花就留下呗!总不能叫人家走吧。
许三花看到白氏心里就膈应得慌,前世帮她捎钱回来的管事可是仔细打听清楚了的,她家后头日子不好过,怂恿着她三叔三婶磋磨兄弟妯娌卖侄女弄垮了老许家的就是这个白氏!
见刘氏这个表情,心里更是气得慌,左右她从来都是不看别人脸色的,当下冷着脸道:“三婶要留下就留下好了,一天是二十文一个月就是六百文,我一天也才,三婶你一个月出了这六百文只怕还要倒亏咧!”
刘氏一听,一张脸就挤成了皱褶子,掏她的钱,那哪能行?当即跟白氏道:“不是说了让大哥大嫂来吗?二哥二嫂快回去吧!换他们来。”
白氏见一向跟自己要好的小姑子竟不帮着她反而向着钟家的,愣了好一会儿,又想到刚才许三花那话好像是说她给小姑子工钱?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许家做的生意还跟许三花有关?
白氏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向来是看不起许三花的,去年过年回娘家有机会跟大年堂叔家的柳嫂子唠嗑还听柳嫂子如何如何说这许三花没个姑娘样,成天只知道跟一群二混子打打杀杀的,以后指定是嫁不出去还没个好的。
就是一个虎得不得了蛮子丫头片子罢了,她能做啥生意啊?
白氏转头就想走,但因刘氏这个态度,她就不想走了。
冲老胡氏笑眯眯道:“胡婶儿,难不成这请人还有什么讲究不成?我跟大河也是秀妮她哥哥嫂子,这一家人的,谁来不是一样啊,婶儿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老胡氏又看了许三花一眼。
许三花肚子饿了,懒得搁这多废话,见刘氏压不住白氏,只好自己出马:“我二哥他二舅娘啊,这请人当然是有讲究的,这生意是我张罗的,要请什么人自然是我说了算,我不想请的人她就不能来,就是这么个讲究,你可懂?”
凭啥啊?白氏心里那个气呀,凭啥这许三花不请她?这是看不起谁呀!她可没有得罪过许三花啊?
白氏郁闷极了,“这是为啥?三花,你清明前跟二树来小刘村玩我还给你吃抓果子吃呢,可没有打你骂你啊?”
打?骂?你这是看不起谁呢?许二树噗呲偷笑。
许三花也笑,“反正我就是不请你,你想留下也行,说通我三婶叫她给你们开工钱就行!要不然,你就是留下也是白干。”说罢,就进堂屋去了。
刘氏当然舍不得自家白干给白氏工钱的,当下扯了借口说锅还没洗呢就急匆匆往灶屋去了。
白氏一噎,又看向老胡氏,还没开口,里头许三花就大喊一声:“奶,吃饭啦!”
老胡氏冲白氏笑笑,忙招呼胡春生和周齐他们往屋里去。
见状,白氏气得咬牙,硬是不明白那许三花抽什么风,倒是没脸多待,她也是要强的,当下就扯了刘大河转身就出了院子。
一路疾步出了孤山村,却是没有回小刘村去,干脆拐去了白河村。
见自家二哥二嫂走了,刘氏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有些亏得慌,到底是自己亲二哥亲二嫂呢!
回到堂屋,许三花已经招呼着胡春生两口子和周齐两口子一起吃早晌饭呢,那样子可不像对白氏那样,刘氏这才不再怀疑,自家二嫂指定是讲坏话的时候被三花听到了,不然三花好端端的咋这样呢!
这还得庆幸呢,依三花的脾气,自家二嫂说她坏话她竟没有揍她,只是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