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山上的桃花杏花都凋零了,枝头冒出了绿芽,梨花却正当时,花瓣落了满地,花香四溢。
山间的风清清凉凉的,有一丝冷,却又有一丝暖意。
许三花带着黑妞刚上了山坡,冷不丁一棵树后一道疾风袭来,许三花忙推开黑妞,闪身躲过,而后纵身一跃扑向了树干。
树后的人赶紧往地上一个翻滚,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许三花扑了个空,眼尖看清那灰衣,顿时勾了勾嘴角,继续往前去。
刚走不过两步,她猛地一抬头,只见两道身影迅速从树上跳下来,分左右朝她进攻而来。
反应过来的黑妞瞬时冲上来,看清这人,愣了愣,咬了牙就挥了拳头打了上去。
而后四面又有好些灰衣人蹿了出来,身形灵活,黑妞挥着拳头,根本难打到一个。
“姑娘!他们这是做啥呀!”
许三花听得一笑,顿时加入进来,三两拨千金,不过半会儿功夫,就将十几个小子撂翻在地。
“诶我说,你下手可轻点,打伤了算谁的?”
树上有声音落下,许三花抬头,就见靠着树干坐在枝头的姜断,再看旁边几棵树上,同样坐满了人,其中一棵树上,成一抱着小老虎,小老虎正冲她龇牙咧嘴呢。
“这就是你训练三个月的成果?身形利落是利落了些,但不抗打啊!”
姜断撇撇嘴,跳下树来,走向许三花,“我训练的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死士,你让我教的我可是都教了,没让我教的我也教了。”
说的得意,姜断一招手,让所有人都过来,“来,给姑娘展示一下你们的棍法!”
话落,四十一个灰衣少年立马齐齐站好,虽然坡上不平,但各找了自己的位置,一排一排,一溜一溜,倒也真像那么回事。
然后便挥着自己手中的长棍,舞起了棍法来,还别说,有模有样的,整齐划一,气势十足。
许三花看着,不由点点头,对付江湖大侠,内家高手,可能不行,但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乡里粗汉,倒是完全没问题。
“咋样?这可是我们铜山派不外传的打狗棍法!厉害吧!”
许三花嘴角微抽,真厉害也不至于没落了,不过,顶实的普通人眼里,确实是够看的,当下也不吝啬夸奖,点头道:“不错不错!”
得了肯定,姜断咧嘴笑了笑,很是满意,不枉他这几个月费心费力的训练啊!
一套棍法练完,少年们眼巴巴的盯着许三花。
许三花清了清嗓子,扬声笑道:“打得不错,继续努力,再接再厉!”
在少年们眼里,姑娘可是厉害人,听见姑娘夸他们,少年们心里高兴得不行,双眼亮晶晶。
许三花看向姜断,说起来意,“你熟悉他们,这就帮我挑出二十个合适的,我带回去守家护院,剩下的,你接着训练。”
姜断一听,既是这就要带回去护院的,自然要已经担当得起能力不错的。
当下一拍手,让少年们都过来排队,然后开始点名。
一连点出二十个人来站到一边,才对许三花道:“好了,就是这二十个,你看看咋样?”
见成一赫然在列,许三花不由得点点头,“行,就他们了,待会儿我就带走!”
回到庄子里吃了中饭,许三花就打算回去了。
她有意考验一下成一等人的耐力,是以并没有给他们安排马车或牛车,只让他们跟在马车后头步行。
至于成一的小老虎,则放在车厢里,跟许三花大眼瞪小眼。
小老虎虽小,却也记得是许三花杀死了它的虎娘,是以,对着许三花是摩拳擦掌,可惜,被许三花胖揍了一通,老实了,缩在角落里团成一团,不敢再吱声。
打不过就认怂,这是它的虎生学会的第一个道理。
一行刚走过淮安县城门,正碰见从淮安县出来的杨复一行,杨复坐着马车带着从京城专门来梁州府玩耍的姨母家的表兄,也往十里镇方向去。
本是擦肩而过,相安无事,但杨复不经意掀起了马车帘,看到了赶车的黑妞,顿时认出来,这不就是那许三花身边的黑壮丫头?
当下看了看那马车,随即就跟表兄道:“表兄,快看!前头那马车里就是许三花!”
杨复表兄张简跟着朝帘子外看了去,那马车严实,看不清什么,便笑:“且让她走着,左右咱们也是要往孤山村去的,到地方了,再说!”
杨复闻言,自然听从。
只是想到这事,心里就怒不能平。
县里多数人家都看不上他,宁愿将女儿匆匆下嫁都不远同他议亲,偏偏他爹脑子不知怎么想的,听了谁的谗言说是那许三花聪明能干,娶进家门一定能管教好他并且有能力打理家中生意。
是以,巴巴找了媒人去替他提亲。
他当时知道也没有阻止,便是想得这许三花生得也算好看,娶回家玩一玩也算不错。
可不曾想,那许家竟敢不同意。
不同意就罢了,却当天就应下了另一门亲事。
偏偏那郑媒婆说得多厉害,那贺家是府城人,多么多么有钱,提亲礼多么多么丰厚,听得他一肚子气。
便特意派人去府城打听了,府城的大户人家里,根本就没有姓贺的!
他想着贺家不定是打肿脸充胖子,哪里坑蒙拐骗发了家的暴发户,偏偏声称是府城的大户,却住在孤山村这么个疙瘩地儿。
正巧表兄从京城来,听闻此事要替他打抱不平